却说那希真自许亲之后,进出时常在巷口遇着王、魏二人,有时邀希真吃茶,有时回避着,希真有些疑忌。一日,希真早上自开门出,见那王耀已立在门首张看。一见希真,便问道:“提辖好早?”
陈希真:承局有何贵干?
王耀道:“等个朋友说话,却不见来。”慢慢的踱出巷去了。
陈希真:(这巷里面又走不通,他寻那个?)
下半日,又见那魏景在巷口立着,看见希真便避开。希真走出巷外,却不见了,心中愈疑。半晌亦不见他,希真便去茶店内坐下,叫那茶博士泡碗茶来。茶博士笑道:“你老人家今日难得,从不曾到小店来。”
陈希真:便是紧邻在此,照顾你一次。那两个承局模样的,常在这里吃茶做甚?
茶博士道:“便是不识得,两个轮流来坐着,两三日了。开着茶永不肯走,讨厌得很。想不知是那座衙门里有察访的案。”
陈希真:可曾说些什么?
茶博士道:“不曾听得。”
陈希真:可是打听我了?
茶博士道:“昨日那个穿紫衫的,他却问小人,说提辖要出行到那里去。小人答他不晓得,他也不问下去了。”
希真暗暗点头,已是明白。辞了茶博士回家。
陈希真:你看那厮们刁猾么!我这等不动声色,他还如此备防着我。
陈丽卿:恁地时,我倒干赔了小心。我看不如先结果了那厮再走。
陈希真:你不要着急,我自有道理。我想高俅必不能料得。不知是那个献勤,莫不是孙静那厮归也?自古道:辅强主弱,终无着落。还不如用这个法门破他。
陈丽卿:什么办法?
陈希真:我自有想法,你去叫苍头来。
陈丽卿:是。
不一会,那苍头来了。
陈希真:把我一个名帖,去殿帅府号房处投下,说我要请衙内来说话。
苍头立即去了。
陈希真:明日二十九正是都箓圆满之日,午时送神。这个月小尽,后日初一日,一黑早我同你就要走了,又难得撞着是个出行大吉日,不争被他作梗,只可用这条计略愚他一愚。即被他识破,我已走脱矣。
不一会,苍头先回来道:“衙内就来也。”不多时,衙内欢欢喜喜的进来,道:“泰山唤小婿有何见谕?”
陈希真:那个是你泰山,你是谁的女婿?我的女儿须不臭烂出来,一定要挜与你!
衙内大惊道:“干爷为何动怒,孩儿有甚冲撞?”
陈希真:我好意把女儿许配与你,我须不曾犯罪。你为何叫人监防着我?
那衙内听见这句便是雷惊过的鸭儿一般,说道:“那、那、那有此事!”
陈希真: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那两个承局来盘问我好几次,问我出门否。我说就要嫁女儿,不往那里去。兀自不肯信,在我门首踅来踅去。又叫做公的四面打听我。请问:这是甚么意思?监防我恐我逃走不成?我便不把女儿许与你,我也不犯私逃。我陈希真顶天立地,看着这条命如同儿戏。我不过难得你老子一番抬举,又爱你的仁德聪明,恐错过了。不成夺了那个的宠?这事也没甚气我不过。你与我既是翁婿,不值便把我如此看待,还说肯养我过老!你不信,叫那两个来质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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