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窗外鸡啼。希真起来。推醒了丽卿,店里那些人已都起来。父女二人梳洗装束已了,吃些茶饭,上马就走。行够多时,天色已明。
陈希真:我儿,出门不比在家。昨日你虽困倦,不合把行李乱丢。包袱里都有细软,吃人打眼怎好?你一双脚在被外,我与你盖好。下次须精细着。
陈丽卿:孩儿昨日委实乏了,便是这张弓也忘了卸弦。熬夜赶急路,恁的吃力。
陈希真:谁教你务要割他们的耳朵?却吃这般厮逃。
陈丽卿:爹爹,想孩儿在东京长大,却不能时常游览。虽有三街六市,出门便被纱兜儿厮蒙着脸,真是讨厌。那得如此风景看!
陈希真:你也爱山水么?
陈丽卿:这般画里也似的,如何不爱。
那时正是四月初旬,天气有些躁热。忽到一处池塘,当中一条长堤,堤的两旁都是袅袅的杨柳。池塘对面那一岸却有一村人家。父女二人纵马上了长堤,那两边柳树遮蔽着日光,却十分清凉。
陈丽卿:那得如此长堤,直到沂州府,岂不大妙。
陈希真:天气渐觉热了,你我两个包袱拴在腰里,却耐不得。你且少待,我去前面人家的所在,雇个庄家来挑着走,落得身子松动。
陈丽卿:孩儿也正这般想。老大包袱,拴在腰里,不但躁热,倘或遇着什么强人,厮杀亦不灵便。
陈希真:讨打的贱人,出门出路再不说吉祥话,开口亲闭只是厮杀。再这般胡说,吃我老大马鞭劈过来。
陈丽卿:既不为厮杀,兵器却带着走?
陈希真:你再说下去!
丽卿低着头只是笑。希真下了马,解去包袱,带些散碎银子;又教女儿也下了马,把头口拴在柳树上,包袱、扑刀都交付她。
陈希真:好好看守着,我去了就来。不要只管疯头疯脑的,吃那往来人笑。
陈丽卿:那个疯头疯脑?
希真顺着那条路,到了那人家处,却也是个大市镇。看了一歇,寻了个庄家,与他说定了价钱。问了他的姓名住址,叫他写了一纸送行李到沂州府的承揽,央他左右邻都书名着押,把来收起,先付他些安家盘费,又照例谢了邻人。那庄家是个筋强力壮的后生,当时提了根滑溜溜的枣木扁担,自己也有个小包袱拴在腰里,雄赳赳的随着希真回转柳堤。只见丽卿正立着闲看。庄家到面前,相了相那包袱,道:“二位官人,这包袱好打开来否?”
陈希真:你要开他则甚?
庄家道:“一大一小,轻重不匀,配好了好挑。”
陈希真:好。
陈希真便同丽卿把两个包袱匀好了,希真又把两个铁丝灯笼捎上。庄家穿上扁担,挑在肩上道:“两个包袱却恁的重,路上倒要小心。”
陈希真:你休嫌重,我还买点零碎搭上。
庄家道:“再重些我也挑得。只是到了地头,多把些酒钱与我。”
陈希真:这个放心。
希真同女儿提了兵器上马,同到那市镇上。
陈希真:我们买些酒肉吃。
三人同去吃了一回。希真又去买了两把雨伞、几张油纸,防天落雨。那庄家也去买了一把伞,都搭在担上。希真路见那黄酒、牛肉甚好,又买了个葫芦,盛了几斤酒,黄牛肉也切了三五斤带着。
梦幻大水浒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