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亮】机器人也有感情（16）

“先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博士到底是老了，他慢慢站起身，扫了一眼诸葛亮警惕的眼神，缓缓道：“我知道你对我心存芥蒂，你父母的死我也觉得内疚，毕竟是相处了这么多年的同事，说没有感情那都是假的。”

  诸葛亮听完觉得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胸口处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他握紧拳头怒瞪着博士，几乎是咬牙切齿道：“我父母的死果然跟你脱不了干系，他们背负的骂名也是你干的是吗。”

  明明是个疑问句，硬生生让诸葛亮说成了肯定句。他全身都气得发抖，此刻只感觉这么多年的理智已然烧成灰烬，他真恨不得下一秒把博士掐死。

  博士从始至终表情都是淡漠的，他干脆转身忽视诸葛亮要杀人的眼神，看着窗外，眼里闪过一丝痛苦，继续淡淡道：“你7岁前的记忆被我清除了，发生在20年前的战争你估计也没什么印象。”

  “不过没关系，等我讲完说不定你就会改变主意。”博士深褐色的眼眸透过窗户的倒影，一边观察诸葛亮的表情一边说：

  “20年前吧，某个强国因为土地问题对我们帝国发动战争。可那时的帝国远没有今天这般强盛，甚至可以用落后，颓废和贫穷来形容。”

  “我们的领土被一点点侵占，我曾亲眼看见他们攻破了我们的城门，对帝国的百姓实施惨无人道的虐杀，我是那场战争的幸存者，我的父母为了保护我也惨死在他们手上。”

  “后来帝国为了保护它最后一点领土，用数不清的真金白银去跟侵略者谈和，可笑的是，对方居然答应了，这也给了帝国喘息的时间。”

  “但我很清楚，这不过是缓兵之计，对方随时都能反悔彻底把帝国侵略，虐杀完帝国的子民再换以他们国家子民，这不过是时间问题，我们要想有拍板的底气，就必须变强。”

  “于是我想到了将人改造成机器人，或许可以破局。你父母的研究报告也写了，传统的机器人根本不具备战斗的力量，可如果是人呢？于是我偷偷将一批士兵关押，对他们进行改造，而赵云就是他们那一批唯一活下来的，也是唯一一个成功的。”

  “我的第一个成功的试验品。”博士顿了顿，才接着道：“一切果然如我所料，赵云的战斗力非常惊人，也是多亏他我们才能赢得战争的胜利，将侵略者从我们的土地上赶出去。”

  听完博士的讲述，诸葛亮已经惊愕地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博士满意地看着诸葛亮的表情，混浊的眸子晦暗不明：“只可惜你父母当年反对我的研究，甚至还要告发我，不得已我只好用另一种方法让他们闭嘴了。”

  “我特意把两份报告都给你了，为的就是想让你看清楚我这项实验的成功和可取之处。诸葛亮，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十分欣赏你的天赋和能力，能仅凭着我留给你的半份报告就能唤醒赵云，你的学习能力是我意想不到的。”

  “考虑的怎么样，要不要加入我，我会提供你一切的物质和资源供你学习和深造，只要你想。”博士转过身，向诸葛亮伸出手。窗外的阳光打在他的身上，令人看不真切，只能看见一团模糊的黑影。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过了许久，诸葛亮压着怒火的声音传来，“我不想！”

  博士的说法确实没错，他当初改造赵云成为机器人是为了对抗侵略者，可之后呢？

  “那战争结束后呢？你之后是不是把赵云扔去决斗场，帮你赢得你之后继续实验的资金？！我那次也是被你手下的人绑架，扔去了决斗场吧。”诸葛亮愤愤地盯着博士，眼里的怒火似要把博士吞没。

  “你可别以为我能这么容易就被你糊弄过去，你把我绑去决斗场，不就是看赵云已经帮你挣够资金了，打算压榨他最后的价值么——你就是想知道为什么赵云会恢复记忆，为什么会不受你的控制！”

  “最后的结果也如你所愿，赵云陷入沉睡，你也获得了想要的答案：人虽然被改造成机器人，可攻击他们的脑部或者关节就有概率能让他们恢复记忆。”

  “郊区的孤儿院也是你建的，为的就是在一批批孤儿里选择体质符合要求的孤儿，为你提供源源不断的实验体。你的实验从未结束，甚至在赵云身上汲取教训后，你这项实验的技术和报告也都改进了。”

  “或许你一开始的初衷确实是赶走侵略者，可现在战争结束了，这项泯灭人性的试验却还在继续，现在的你跟杀人犯有什么区别，跟当初的那帮侵略者又有什么区别？你不过就是一个疯子，为了满足私欲可以不择手段的疯子！”

  诸葛亮几乎是吼着说出最后那句话，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胆小怕事的孩子了，他早就把他和博士的对话录音，既然有了证据，他就一定要把面前这个疯子送去监狱，让他受到应有的制裁。

  博士沉默地听完诸葛亮的话，在诸葛亮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阴沉地冷笑一声，他撕开了自己伪装的那层冷淡又爱国的皮囊，正如诸葛亮所说的那样，跟个疯子似的大笑起来。

  “诸葛亮，我还是小看你了。”博士阴狠地瞪着诸葛亮，面容因为夸张的笑甚至有点扭曲，看得诸葛亮一阵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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