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亮】机器人也有感情（3）

监狱里的日子并不好过，但二人能相伴在彼此身边，却也觉得十分温馨。

然而这份温馨终究是短暂的。

隔天一大早，监狱的大门被打开了。刺耳的吱呀声在空旷的监狱回荡，吵醒了正在睡梦中的二人。

诸葛亮睡得迷迷糊糊的，眼睛都没睁开就被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捆起来向门口拖去。

“哥哥！赵云哥哥救我！救我！你放开！！”

突如其来的惊吓吓得诸葛亮大叫出声，其中一个人不堪其扰伸手想把他的嘴堵上，却反被诸葛亮咬了一口。

“嘶～”被咬的人吃痛地甩开手，随即抬手扇了诸葛亮一巴掌。

“啪！”一声脆响在空旷的监狱响起，诸葛亮被扇倒在地。耳蜗处嗡嗡作响，觉得半边脸都是火辣辣的疼。可他也顾不得疼痛，趁着几人愣神的间隙挣脱控制跌跌撞撞的向赵云跑去。

赵云也被吵醒了，看着面前的一切下意识想冲过去护住诸葛亮，铁链因剧烈的晃动哐啷作响，可赵云始终挣脱不开这该死的束缚，只能愤恨地看着这一切却无能为力。

这时诸葛亮也跑到赵云跟前，像抓着救命稻草一般抓着赵云的裤管不松手。

他似乎还没从刚刚的惊恐中缓过来，全身都止不住地颤抖，看得赵云的心尖也跟着颤抖着，心疼的要死。

可那帮人似乎并不打算放过诸葛亮，几个人气势汹汹地围上来准备再次拖走诸葛亮，自然遭到了诸葛亮的强烈反抗和赵云的威胁。

场面顿时乱作一团，就在几人快要得手的时候，监狱的大门再次打开，一声怒喝由远及近吓得几人停止了动作，纷纷扭头看向门口。

“都在干嘛呢！一群废物，让你们办个事办的鸡飞狗跳的，真不知道养你们有什么用！”博士边骂边走过来，几个人看见是博士也自觉地给他让了条道，低着头不敢出声。

“你到底想干嘛！”赵云咬着后槽牙说道。

“没想干嘛，只是看小亮亮在这待的久了想让他出去透透气，顺便检查检查。”博士似笑非笑地说着，蹲下身看向躲在赵云身后的诸葛亮调笑道：“嗯？小亮亮。”

“你别动他，离他远点！”

“呵，自己都成这样了，你觉得你能护他多久？你信不信我一句话，我手下的人现在就把这小孩带走。”博士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赵云。

“真要带走你早带了，也不至于在这和我墨迹半天，是吧？”此时的赵云终于冷静下来，直起身与博士对峙。

“你也不算太笨。”博士耸耸肩，算是认同了赵云的话。

“你到底想干嘛？”赵云再把问题问了一遍。

博士摆摆手，示意手下的人先离开。

门被关上，监狱再次陷入黑暗，只有一根火把卡在墙上发出微弱的光。

不多时，博士便出来了，临走时还特意向监狱里说了一句：“那就一言为定了，赵云。”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一脸阴沉的赵云。

夜晚，赵云看着蜷缩在他身边的诸葛亮出神，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今天博士与他的对话。

“你到底想干嘛？”

“想出去吗？”

“什么？！”博士的反问让赵云有点震惊，不过更多的则是不安，赵云干脆闭嘴让博士把话说完。

“我现在给你和这个孩子一个出去的机会，我现在需要钱，可上面却开始限制我的权限。你和他想出去，那我干脆把你卖去地下格斗场，给那小孩消除点记忆让他出去，如何？”

“就这样？”赵云显然不信。

“当然，我也会给这个孩子追加个定位什么的，主要还是看你表现了，如果你乖乖配合什么都不说，我保准他无事。”

这其中的威胁意味不要太明显。

赵云稍微想想也能想通：他本是由人改造而成的机器人，却在战场上突然恢复意识，说明其实博士对这类技术还是没有完全掌握，博士怕他出去以后揭露他的罪行，索性让诸葛亮来牵制他。如果他敢把博士的罪行公之于众，那么迎接诸葛亮的，只怕会更恐怖。

想到这，赵云看了看缩在他身旁的诸葛亮，而后者显然也懂了二人之间的对话，只是一直看着赵云并不做声。

“我本来是想干脆你俩的记忆一起删除算了，可你的脑部结构现在有点特殊，删不掉，顶多再给你改造成没有意识的机器人。”博士又发话了。

然后呢，然后自己是怎么回答的？赵云努力回想，却发现脑袋一团乱麻，烦的很，怎么也想不起来。

“哥哥...赵云哥哥？”身旁的诸葛亮转过身看着他，把赵云的思绪拉回来。赵云低头看着诸葛亮。

火光映照着诸葛亮澄澈的蓝眸，在黑暗中显得熠熠生辉。他的脸部轮廓本就圆润，现在因为光线的影响反倒有些模糊，令人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赵云看得有点愣神，隔了半天才答道：“嗯，哥哥在。小孩怎么还不睡觉？”

“睡不着。”诸葛亮说完干脆站起身抱住赵云，整个一只埋在赵云怀里。

赵云当然知道诸葛亮为什么睡不着，可尽管如此他还是柔声安慰道：“小孩有什么睡不着的？开心点，小孩马上就可以出去了，你可以交朋友去玩去闹，也可以上学，去过一个正常的人生。”

“那我还可以再见到哥哥吗？”诸葛亮埋在赵云怀里闷声说道。

赵云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再见么...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尽管赵云相信小孩已经知道答案了，可他却始终不忍将这答案亲口告诉诸葛亮。

“我不想忘记哥哥，我不想...”诸葛亮带着哭腔自顾自地呢喃着，赵云能感觉自己肚子那片的衣服已经湿了，我也不想啊，赵云心想，可还是咬咬牙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悲伤：

“小孩以后会碰见很多人的，哥哥只是其中一个不那么重要的，小孩没必要揪着哥哥不放，开心点，忘了哥哥也是个好事。”

“不，我不要！”诸葛亮终于忍不住了，一开始还算隐忍的哭声顿时回荡在整个监狱，赵云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被揪了一下，心口泛起细密的疼痛，这种感觉令他窒息，可他却无可奈何。

他非常讨厌这种无力的感觉，无论是博士的威胁还是诸葛亮的哭泣，明明就在自己面前，明明就发生在自己身边，可他却无力阻止，甚至连安慰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他恨啊，可他现在又能做什么？这个孩子算是他灰暗世界中唯一的光，他是无论如何也要让诸葛亮出去的。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诸葛亮已经哭累了缩在赵云身边睡过去了。赵云看着睡着了还在抽抽搭搭的诸葛亮有点哭笑不得，小孩就是小孩，哭累了自然就消停了。

由不得赵云多感叹，一丝光亮打在了赵云脸上，赵云有点不适地眯起眼睛。随着刺耳的吱呀声响起，光线也越来越强。

透过朦胧的视线，强光之下站着一个人。

“赵云，你该履行你的承诺了。”博士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又喊了几个人给赵云注射麻醉剂。

困感袭来，赵云已经昏昏入睡，在意识还没完全丧失前他撑起头看了眼诸葛亮，看见诸葛亮被注射了麻醉剂带走的身影。

小孩，忘记我。这是赵云睡过去之前脑海里唯一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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