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折—故里难得再逢春

那位擅长利用弓箭的左使大人死去了，死在了箭下

那天的太阳很毒，热的让人头晕脑胀。塞外的朔北，凄凉之地，苦寒不止，是人人都不想踏足的地方

好战的君王啊，向世人发起争夺，像世人苦诉着自己的悲凉，但无人知晓其中忧心之重

谁不希望过上一个好日子呢……就当是为了黎明，耀眼的黎明。但又有几个人能撑得过黎明前的黑夜呢？他们只能期许着，期许着，期许着自己脆弱的生命能够熬得过这一晚

程锦衣：……我们胜利了

程锦衣：但我在做什么呢，我不知道

程锦衣：我大概知道什么叫做叛徒了

从前的记忆再一次涌上心头，年少时他与师兄弟们在一同游玩

皎洁的月光洒在他们的脸庞上，柔和而轻盈，那真是和谐啊。赤裸的脚踝游走在池水里，孩童的笑声充斥着整个院子

而那年的那个他又再次映入他的眼帘，他的挚友，他的搭档，他的小左使大人

笙子杰：以后，我们就是搭档好吗

笙子杰：我真想和我们的天才在一起并肩作战

程锦衣：你说的，我们一定会是的

程锦衣：一定会的

而现在，故时的城池早不如往昔，鲜血淋漓

尸体随意的摆放在街道上，空中弥漫着恶心的血臭味，或许下场雨就好了，清刷一下吗

顺带清洗一下他斑驳的心罢了

——

花昀：你是我们的功臣，让我想想该怎么奖赏你呢

程锦衣：……我是否可以再次还乡呢

花昀：对故乡的执念吗，那便允了

程锦衣：多谢

花昀：不必多礼，王朝的重建有你的一臂之力

花昀：我等将永远铭记此恩

那男人眯眼笑了笑，也没有说些什么了

程锦衣只想静静的思考着，他坐在颠簸的马车上，抬眼望去了月亮

程锦衣：现在是春天了，师傅院子里的梨花应该开了

程锦衣：但现在，我难得再见了

朔北的梨花开的并不容易，就算逢春，但苦寒之地只留给了人们短暂的春，短暂的生机

就如那些逝去的生命一般

程锦衣：让我想想，那些已逝的过去

——

他的一生会是漫长的，在他的记忆里有许多人

他的挚友，他的师傅，他的师弟，他那可爱的师妹

脾气有些暴躁的将军之女，活泼开朗的郡主，刀子嘴豆腐心的墨家后代

反差感极大的仙鹤，冷静但却言语里充斥着关切的城主，以及城里的跟所有人

他们汇聚成了他的记忆，难得美好的记忆，而这一切是他亲手摧毁掉的

—他把自己的梦毁掉了

程锦衣：！！！什么人

？：程锦衣，你知道的，你连自己的朋友或者是亲人？都能背叛，那我们呢

？：你没有任何用处了

血液喷薄而出，温热的，鲜红的

冰冷的刀尖从胸膛缩回，而他只能感受到血液无穷无尽的流失

程锦衣：……

他顺手拔出腰间的利刃，向那人刺去

但不巧，躲开了

青年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他只能无助的望向那个人，但那人早已与夜幕融为一体，消失在了无边的苍穹中

程锦衣：那就当成……命运的惩罚好了

他的呼吸变得微弱，直到手中的余温散去

他那深棕色的眸子，仍在望着那轮月亮

马车没有停在朔野，而是在荒野之外，空中似乎是有淡淡的梨花的香气，但那只不过是他濒死的遐想

——

那么，让我们回忆一下从前吧

回忆一下那轮明月

空灵的声音从耳畔响起，青年睁开眼，但却躺在了床上

程锦衣：我还活着么……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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