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冬蝉行动之际,牢底终日受苦的“工具”们爆发了。
他们手中的工具成为刀枪剑戟,向“恶魔”们挥去,血腥味弥漫开来,点燃了埋于心底、沉积已久的仇恨。
他们发疯的向地上涌去,奔向新生,渴望冲破黑暗。
如此造就了机会。
但是有人明明正奔向自由,却突然跌倒,淹没于人群,失去生命。冬蝉不想成为下一个。
他并不清楚地牢的结构,但一个通道入口摆在他眼前,不知通往哪里,不知有没有危机?
他费尽力气在人潮中移动,几次都差点跌倒,好在前方士兵的围截迫使人潮慢了一些,他终于挤了过去。
这入口十分狭窄且阴暗,整体呈斜角,若不是冬蝉还比较清醒,可能也会随着人潮错过。
他进了通道,一面推一面观察人潮的移动。
还得等。
狭小的地域回荡着他激烈的心跳和急促的喘息,这场暴动如野火燎原,发生的迅速而炽烈,尽管打乱了他的计划,但达到了更好的预期。
他还在后退,进入黑暗。
再退了一步,正中下怀。
冬蝉:(有人!)
他原本趋近平静的心,又开始狂跳,几乎已经惊叫出声,却被一只冰冷的手捂住了嘴硬,生生将尖叫吞回肚中。
随即,他的身体被翻过来,落入一个怀抱。那人的臂膀搂着他的背脊,只往怀中拥了一下便放开了他,但手臂并未离开他背部。
冬蝉在他臂弯中抬起头,两点幽蓝映入他眼中——
典狱长。
冬蝉的瞳孔因惊异而放大盯着眼前的人,心跳飙升,全身血液倒流,手脚冰冷得如将死之人,带着颤抖。
冬蝉:(完了。)
典狱长抓起他的手臂向通道深处快速走去,他开始挣扎,而典狱长并不理睬他的反抗。走到通道尽头才发现这是个岔路口,有人跑动的声音向他们逼近。
冬蝉挣扎得更加剧烈,他不想回到那个绝望之地,绝不!!
可下一秒他被典狱长罩进了披风里,视线一瞬间黑暗,只有耳边留下了一句——
典狱长:抓紧,别出声。
跑动声近在咫尺,冬蝉头脑混乱地抱住了典狱长的腰,贴紧他的后背躲在了披风里。
典狱长感受到了那股力度,以及身后之人起伏的胸膛、急剧的心跳,以及颤抖。
士兵:典狱长大人!
一队士兵,大概十多个人。排头的一个恭敬地向典狱长敬了个礼。
士兵:囚徒暴乱是属下的过错,还望您向神明奏明,我们并非不忠,请神息怒!
说完,这队人做了一个教徒的标准忏悔动作。
典狱长紧皱眉头,佯装愤怒
典狱长:还不快去平息叛乱!
他的声音威严庄重,带着冰的坚砺与寒冷,令一众士兵不寒而栗。
士兵:是!快走!
等这些穿盔戴甲的榆木脑袋消失在黑暗中,典狱长才将冬蝉放出来。他拉住冬蝉,想继续往前,可冬蝉立在原地没有动。典狱长看向他,看到了恐惧、不解,甚至有些愤怒。冬蝉与他无声地抗争着,固执地想抽回手臂,却被死死钳制。
典狱长皱了皱眉,将他拖往一个方向。在他们身后,脚步声此起彼伏,动乱仍在继续。
最终冬蝉未能逃脱典狱长的控制。
黑暗尽头,典狱长按下机关,一道石门在冬蝉眼前被打开,寒风等候多时,嘶吼着闯入通道,严寒如万根钢针刺进冬蝉的肌肤。黑夜是蹲聚在风雪中的巨兽,张开血盆大口,令他心中一颤。
冬蝉怔住了,下一秒,身上被温暖包围,他低头看身上,多了一件披风,披风比较长,正好将他周身包围。
典狱长将冬蝉的身体扳过来面向自己,紧了紧他身上的披风,低垂的眼睑掩盖住一些……
不舍。
他将冬蝉往那另一个黑暗推了推。
另一个黑暗,有自由和危险,有希望与未知。
此时冬蝉已置身地牢之外,仅仅一步。他望着典狱长的脸,望着他的眼睛,却望不穿眼前人的心。
冬蝉:(为什么?……)
从前每个冬夜他送自己回家,都会找一件衣物披在他身上,帮他围好,继而两人相视一笑,在大雪纷飞中并排走着。
多么熟悉举动,熟悉的面庞,可现在他笑不起来,心里泛起酸意,想去抓典狱长的手臂却被躲开了。
典狱长:走。
典狱长发出“号令”,声音有些许颤抖,他不再看冬蝉的眼睛。
典狱长:走!
走吧,离开这里。
典狱长垂下双眼,冬蝉还立在原地。
天地间只剩风在哀嚎。
冬蝉猛然转身冲进了黑暗,背影被风雪覆盖,动身的那一刻酸意在鼻尖炸开,化为眼泪,涌进他的眼眶。他在雪中疯狂的奔跑,没有方向,不加思考,只知道风割着他的脸,双腿逐渐僵硬,机械,仿佛下一秒就会折断。身上,那人附着在披风上的温度消失殆尽。
为什么?
冬蝉:(你明明还记得我吧?还记得我们的过去啊……)
冬蝉:(为什么不跟我一起走,就当那时是我错了……)
你想表达什么?
泪,滚烫着流出眼眶,后瞬间变得冰冷。
过往,现在,他快分不清了。,夜幕之下,他是一只孤舟,在漆黑的海上随风流浪不知去向,满腹辛酸不知与谁讲,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
突然,天旋地转,他摔倒了。
好像一下摔回了现实,周身的寒冷与黑暗。
冬蝉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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