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静了纷乱的心绪开始思考。
冬蝉:(他刚刚叫的是我的名字,他还记得!他是阿尔瓦,可他为什么成了典狱长?为什么和那群疯子同流合污?)
这与他们共同秉承的真理是背道而驰的。
他仍想不通。
但眼下弄清真相并不是他的首要任务,他站起身,轻手轻脚地踱步到床边,尽可能轻地翻动起典狱长的衣服,翻到内侧口袋时,金属轻微的碰撞声再次加快了他的心跳,他将手伸进口袋,将一串钥匙拿了出来。
三把长钥匙,一把鱼骨状钥匙和一把做工精致的四瓣花钥匙,三把长钥匙的形状也各不相同。哪一把对应哪一楼层的牢门是个麻烦的事,所以他决定先试试哪一把能打开脚镣,正准备蹲下,门外士兵走动的声音提醒了他,他在房间里呆了有一段时间了,偷钥匙固然是个危险的决定,但他想搏一搏,被关押的日子里,与他同牢房的人三三两两的被带走,再没回来,直至剩下他一人,他不想等死。
冬蝉望了一眼典狱长。
冬蝉:(他还没忘记我,哪怕念在往昔的交情……)
不,不,他们当初分道扬镳就是因为一次观念不合,他失控一般地朝阿尔瓦吼叫,然后愤然离开。如果他那时冷静一点,不那么上纲上线……快…一年了吧……
门外的侍卫在他将钥匙塞进里衣的时刻打开了门,冬蝉背着火光,侍卫并没有看见。
冰中蝶:差不多了,回你的牢房去。
冰中蝶径直走到床边看了一眼,典狱长似乎没有那么难受了,此时眉目舒展,不知是否睡去。
而后,冬蝉被带回阴冷处,黑暗与湿冷重新包围。
他躲在黑暗中,小心翼翼地尝试每一把钥匙,打开脚镣,趁士兵换防试出了牢房的钥匙,又将锁还原。做完这些,他松了一口气,在衣服上胡乱擦了几下手心的汗。实际上,他并不是那么随意的人,他受过上层社会的良好教育,但依旧没能逃脱这牢狱之灾。据他所知,巡查牢房的任务一般交由狱官来执行,而狱官手中有配备的钥匙,典狱长卧病在床,那么巡查只能交给狱官,他要找机会出去。
那群狂热的信徒正大肆宣扬他们的信仰,自然会继续去别处给更多人扣上罪名,一段时间后,这座黑暗的石砌城堡又会张开血盆大口吞噬另一群“逆反之徒”,监狱中空虚的时候,便是他的机会。
风呼啸着用寒冷侵蚀冬蝉的体温,迫使他蜷缩起来抱着自己,冰冷的空气敞开怀抱,将他团团包围,他竟有些怀念那个火热的怀抱……
真可笑。
两个日夜后,冬蝉被带到牢底,不计其数的囚犯像行尸走肉一样,麻木地干着手里的活,他也一样领了囚服到自己的工作岗位,旁边不断有人耀武扬威的甩着鞭子咒骂、催促,这里的空气十分浑浊压抑,尽管暖和一些。
向囚犯宣扬“神道”必不可少,但从近几日的教徒人数的减少可以看出,他们已启程新的“征服”。
近几日,断断续续的劳累与精神折磨,冬蝉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令他惊喜的是,竟然没有人提及钥匙的事,莫非典狱长还没有察觉?冬蝉心底有一丝期待,他觉得典狱长至少,至少还是有怜悯之心的吧?
时光流逝,令不安越积越多,冬蝉不确定机会什么时候到来,但依旧留意着巡查、换防时间以及守卫偶尔的闲聊,甚至练习开锁的速度,出逃之时,他需要一场混乱。
这座监狱位于冰原的偏荒之地,如今所在的区域已进入极夜。黑暗夹杂暴风雪,终日统领着凄寒的地境,却也带来一些机会。
又是聆听荒谬的午后,只是这次宣讲的人换成了典狱长。冬蝉时隔多日再见到他,看他那威严冷漠的样子,不禁失笑。恐怕,伟大的典狱长躺在病床上虚弱的样子只有他看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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