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梦魇

在吃了大约有五分饱之后，烟徘便将烦心事全都抛诸在了脑后，伸个懒腰，瘫在了椅子上。

香菱的菜向来是具有让人忘却烦恼的功效的，而且效果显著，吃过的都说好。

有这样的师妹，绝对是三生有幸呀！

而正在她沉浸在美味之中时，一旁的香菱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来来来，吃的差不多了吧？快来尝尝我做的新菜，绝对劲爆，胡桃想吃我都没给呢。”

没等她反应过来，香菱便已经窜到后厨去了。

留下她一脸懵逼的坐在椅子上。

什么情况？

又来？

又是什么新鲜花样？

众所周知，香萎的新菜有50%的几率非常好吃。

剩下50%.....

很奇葩。

过了一会儿，香菱便一脸兴奋的端出了自己最新研发出来的新菜转到桌子边。

绝云椒椒大片大片的浮在鲜红的汤底里，从一堆绝云椒椒中勉强能寻到一两片沾满火辣汤汁的火红色的禽肉，可想而知这道菜的辣度。

“呃....香萎啊...你自己有尝过吗？”

菜的辣味儿冲得烟徘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她的脸反射性的拧在了一起，勉强展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这真的是人能吃的吗？

不！我收回前言，是三生有逝啊！

“当然没有，我可是把第一口留给你了呢！”香萎骄傲的挺了挺并没有什么的胸膛。

烟徘再次瞟了一眼桌上那锅红红的玩意儿。

不，不行，再待下去今天屁股可能得开花。

要溜。

打定好主意之后，烟徘一拍脑门。

“哎呀！我壶里的鱼忘喂了，下次再试吧！我先行一步啦！”

说完，她便在香萎惊诧的目光中冲出了万民堂。

烟徘一直到跑回事务所才堪堪停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呼....呼....活...活下来了....”

烟徘庆幸地拍着胸脯，再晚一步，自己的屁股就真的要开花了。

“不过...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是先回壶里待一阵子吧。”

烟徘手中捏诀，运转仙力，随着白色烟雾砰的一声散开，一个金黄色的壶便出现在了正空。

“咦？怎么回事？”

烟徘正准备进去，却突然眼尖的发现壶身有几道细微的裂痕。

不对劲。

十分甚至九分不对劲。

尘歌壶是仙家器具，非寻常器械能够损之，且它一直在自己身上，只有可能是内部出了问题。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出了什么问题呢？

烟徘正准备一探究竟，这时壶身突然剧烈的抖动起来，吓了她一跳。

妈耶！

闹鬼了不是？！

烟徘立刻警惕起来，迅速拉开身位，屏息凝神，看它蹦出什么牛鬼蛇神来。

咻一

一道白光从壶嘴飞出，烟徘一惊，右手仙力流转，火元素喷涌而出，准备将这个不速之客镇压当场。

扑通——

一个身着蓝色连帽衫，戴着兜帽的身影跌跌撞撞的扑倒在了地上，激起尘浪滚滚，从他的兜里面蹦出一个染着黑气的番茄酱瓶。

是sans。

冲天的业障化作丝丝黑气围绕在sans周围，一股冰冷的窒息感弥漫开来。

烟徘直接愣住，手中本已凝聚好的仙力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什么情况？

烟徘正准备上前查看，sans突然抬起头来望了她一眼。

这一眼又将烟徘吓的定在了原地。

sans的右瞳孔不知为何变作了红色，右眼眼眶中流出漆黑的粘稠液体，瞳孔之中充斥着仇恨与疯狂，只有左半边还是正常的，他的整张脸变得扭曲，似乎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去叫...仙人...无妄坡..拜托了....”

言毕，sans瞬间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一个沾染业障的番茄酱瓶子。

一切发生的太快，烟徘在原地怔了好久。

过了好一会儿，她迅速捡起地上的瓶子，也不管业障会侵蚀她的身体，疯狂的朝着玉京台跑去。

尽管她并不知道sans身上发生了什么，但她清楚她要去做什么。

等我，sans。

而与此同时，另一边.....

“钟离，走快点儿，好不容易出来办趟事，腿脚要麻利点。”

胡桃撅着嘴不满的看着走得慢吞吞的钟离，催促着。

今天是清理生死边界徘徊着的亡灵的日子，在她无所不用其极的磨了好久以后，终于将钟离这个老古董请动了。

真是的，钟离明明是个年轻人，性子却像个老头子，平日里除了赏花遛鸟喝茶听戏，就是花公款买东西，一点年轻人该有的的样子都没有。

只不过说归说，她还是很敬重钟离那满腹的学识的。

活像个活化石似的，啥都懂点。

“以普遍理性而论，并不必怱忙至此，沿途的风景亦有其可取之处，驻足以观也颇为一种风趣，大可不必如此匆忙。”

钟离不慌不忙的跟在后面，眼睛打量着四周。

从进入无妄坡开始，他便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又有点说不出来。

但他也没怎么在意，大概是自己的错觉吧。

“你几乎快和衫斯一般懒了....”

胡桃不禁吐槽道。

二人就这样一道走着，直到走到深处。

无妄坡的阴气一向很重，常人不能久呆，否则会染上疾病，只有神之眼拥有者能在这里久滞。

今日的无妄坡阴气同样很重，只不过，似乎多了一些东西。

越往深处走，钟离便越感觉有种不舒服和阴冷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熟悉，但他一时又想不起来何时感受到过。

“哎？钟离，你看前面是不是有个很像衫斯的人？”

突然，胡桃指着前面拍打着钟离的肩膀，示意他往前看。

钟离抬头一望，看见了那件标志性的蓝色连帽衫。

是sans，但有些反常。

那件蓝色连帽衫的帽子，他从未见sans戴上过，而现在，sans的脸藏在兜帽下，看不大真切。

如果不是那标志性的连帽衫，连他也会觉得这是另一个人。

不过这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sans周身那些融入无妄坡背景般黑气让他很在意。

感受着那股气息，他瞬间想起来了。

那是与魈相似的业障啊。

唔...瞧他这副样子，似乎是被业障反噬了，而且还很严重的那种。

他并不是没见过sans业障反噬的情况，只不过这次看起来似乎严重了许多。

“那看起来就是衫斯，胡堂主。”

“哎，是吗？”

胡桃仔细端详一番，随后大喜。

“真的诶！衫斯！”

胡桃当即想上前，却被钟离拦住了。

胡桃固惑的转过头去看着他，钟离摇了摇头。

“先不要靠近他，他有些不对劲。”

话音刚落，本来没有反应的sans突然开口说话了，只不过他们没一个听得懂。

“It's a beautiful day outside...”

“Birds are singin.. flowers are blowing.”

钟离有种不妙的预感。

“On day like this kids like you....”

sans猛地一抬头，两只流着漆黑粘稠物质的黑色眼眶配上鲜红的眼眸，扭曲的脸庞带着极致的痛苦，只有那标志的面具笑脸仍在冷冷的对着他们。

“SHOULD BE BURNING HELL。”

胡桃还未反应过来，一个同样流着黑色物质的龙头骨般的东西突然出现，嘴里喷涌出耀眼的光波朝她疾驰而来。

“壁立千仞。”

钟离双手一撑，一个大型岩元素护盾便罩住了两人，光波打在上面，激荡出无数波纹。

“衫斯！”

胡桃焦急的大叫，她不知道sans为什么突然攻击他们。

“堂主，衫斯可能是沾染了些邪祟，我们得先制服住他。”

钟离一面跟胡桃说着，一面看向了sans的胸口。

那是一个沾染了黑色物质的红色灵魂。

决心么....

稍微有些麻烦了。

sans使用决心时，力量会大增，不过比起他来说仍然不够看。

从前也有这样的情况出现，但凡胡桃不在这里，他可以迅速镇压sans，决心带来的增幅虽然大，但绝没有大到能跟他抗衡。

但是胡桃在这里。

这相当于他不能用全力。

钟离一时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那么，对不住了，衫斯....”

钟离取出一杆长枪，眼神略微认真了些。

“我会尽快结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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