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两年，江澄一边像个正常孩子一样生活，一面还要偷偷修炼，升至聚气十阶时，就不再修炼了。

静静的等待，开灵仪式的到来。

上一世，就是虞紫鸢主持的，这一世，也是如此罢。

虞紫鸢和江澄来到江氏祠堂，双双盘膝坐下。

“阿澄，准备好了吗？”

“嗯。”江澄微微点头。

虞紫鸢双手搭上他的肩膀，强势的灵力注入。

霎时，强盛的灵光绽开，直冲云霄。

日月同欢，天地交感！

每个修士在突破一个层次是都会产生一次天地交感，这也是江澄不在继续修炼的原因。

太扎眼了，会被人发现。

虞紫鸢一惊，聚气一阶是没有天地交感的，阿澄这是个什么情况？

江澄不想放弃这个机会，借着虞紫鸢的灵力就地进入状态。

这一坐，便坐到酉时。

睁开眼，就看见阿娘眼冒绿光的看着自己，险些从蒲团上弹起来。

“阿澄，你是筑基了吗？”

江澄还是得装傻：“我……不知道啊。”

“你试试能不能御剑。”虞紫鸢拔出自己的灵剑，灵剑认过江澄，他如果筑基，是御得起来的。

江澄自然可以，屈身跳上佩剑，绕祠堂转上一圈。

“可以的。”

虞夫人大喜，十岁筑基，修真界闻所未闻！

自己这儿子，恐怕真是个天才。

但是！

事情总不是一直一帆风顺。

随着修为的增高，江澄纯阴之魂的弊病，渐渐显露出来。

纯阴之人体虚阴寒，就是，体质柔弱。

江澄只有十岁，就已筑基，身体根本承受不住那么多灵力。

有一次，江澄正在修炼，突然灵力一乱，整个人从床上栽下来，吐出一口鲜血。

“阿澄！走啊！咱们去打……阿澄！？”

这一幕，可吓坏了正巧进来的魏无羡。

“别……”江澄艰难的吐出一个字，昏了过去。

完了……

瞒不住了……

再醒时，一家人都在，除了……江枫眠。

听魏无羡说，虞夫人给他把了脉，发现他是纯阴之魂时，江枫眠整个人愣住了，没一会就离开了房间。

再见到江枫眠时，江枫眠对他更加疏离，甚至视他为可有可无的存在。

也是，自古以来，纯阴之魂都不成大器，虽修炼速度惊人，可奈何体质受限，只能一辈子庸庸碌碌，无法登顶。

父亲他……一定很失望吧。

因为身体原因，虞夫人勒令江澄暂时停止修炼，多出去跑跑，还对身体有点好处。

江澄捏这一串糖葫芦，无所事事的看着周围的街景，跟在虞紫鸢身后。

在一座建筑前停了脚步。

思诗轩？

没听过这个名字，但这地方好熟悉……

啊！想起来了。

观音庙……

前身还真是个妓院……

“你说过将来我做家主，你做我下属，一辈子扶持我，永远不会背叛云梦江氏……这是你自己说的……”

“对不起，我食言了。”

江澄眼睛一痛，他仿佛看到了上辈子，满身血污，狼狈不堪，泣不成声的自己，也看见了自己不认识的魏无羡，小鸟依人般的魏无羡，让自己彻底跌入黑暗的魏无羡……

面对那个人，他宁可相信那个不是真的魏无羡，只是有了魏无羡记忆的莫玄羽。

江澄不想回忆起这些，他此生的任务，就是保住家人，不要让悲剧又一次的发生。

魏无羡……随他去吧，只要他不修鬼道就好，断袖不断袖，做不做我下属，都没关系了。

江澄突然发现，一个小小的身影蜷缩在妓院门口。

瘦瘦小小，一看就是营养不良导致。

那孩子呆呆的望着门口的车水马龙，仿佛与他隔着一层结界，只能一脸羡慕的望着那些小孩，牵着爹娘的手，撒娇这要玩具，要吃食。

是……他吗？

江澄有点不确定，但估摸着年龄，这地方，应该是他不错。

江澄走到他身边，蹲下来问：“你叫什么名字？”

“啊？叫，叫我吗？”那孩子有些受宠若惊：“我叫孟瑶。”

果然……

“你……”

“阿澄！你跑哪去了？”

“阿娘！”江澄想出个法子，一双杏目微闭，再睁开，原本黑色的瞳仁竟变成了紫色的九瓣莲状。

江家的眼法秘术，莲瞳！

虞紫鸢闻声而来，看见江澄的眼睛，不禁一愣。

莲瞳是很复杂的功法，她根本没教过阿澄。

“阿澄，你怎么会莲瞳？”

“我……自学的。”

“自学的？！”

这个功法，上一世江澄真的练了好久，但现在，跟本不在话下。

“我自己看书学的，等等等等，阿娘，我不是说这个，您看看这个孩子。”

江澄说的“看”不是字面意思上的“看”，虞紫鸢也开启了莲瞳。

这孩子，根骨还真挺好，灵魂是阴三阳七，日后加以培养教化，可谓前途无量。

“孩子，你愿意和我回去吗？”

“可，可我妈妈……”

“你妈妈在哪？”

“这里。”孟瑶指向思诗轩。

虞紫鸢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鄙夷，但她并不是什么看中家室的人，二话不说，抬腿闯入思诗轩。

江澄那叫一个目瞪口呆。

厉害了，我的妈。

“我……真的可以和你们回去吗？”孟瑶怯怯的，以前，几乎每一个看见他的人都特别嫌弃他和他的母亲，他只要稍有不慎就会遭人一顿打骂嘲笑，连母亲也要一起被人侮辱，可谓受尽欺压，这使小小年纪的他有了自卑的心理。

“当然可以。”江澄拍拍他的头：“哪里，没人敢欺负你，敢说你是娼妓之子，如果有人敢……”江澄眼睛一眯：“我就打断他的腿！”

是了，上一世，江澄就是出了名的护短。

孟瑶心下奇怪，这少年明明看上去比我还小，怎的让人有种如此安心的感觉？

只是短暂的对话，虞紫鸢便拉了个女子出来。

看虞紫鸢那副总是带点薄怒的表情，江澄都不确定自家阿娘究竟是进去把孟诗赎出来的还是抢出来的。

孟诗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她竟然被一个女子……赎出来了？？？

“走吧，回家。”江澄拉起孟瑶的手。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江澄。”

“我可以叫你阿澄吗？”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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