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尔登】我的月亮永悬不落

“我的月亮永悬不落，有爱就能螳臂当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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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瓦尔登家花园的向日葵又开了，你很喜欢这个余晖洒落遍地的地方。柳絮因风起，葵花向日倾。

它的花心淡黄柔嫩，被轻纱所笼罩的鹅黄色花瓣淡淡的，在风中饮着暖阳，清风拂过窗前，送来阵阵花香。挂在叶片上的露珠透着翡翠般地浓彩，像水晶一样晶莹剔透，黄铜色的花朵彰显着璀璨的花环。

你很喜欢这种花，那是瓦尔登花园独有的风景，是他特意为我种下的，那原本鲜艳的玫瑰园也被其替代，反而却多了几分热烈的浪漫因子。

你们是如何相遇的呢？你轻抚着手中缀着蕾丝的小巧女帽，清风吹皱了你眼底的水波，泛着涟漪的眼眸含情脉脉，那金属质感的画笔曾在耀眼的阳光下熠熠生辉，少女误打误撞闯入了他的绝对领域。

最后，误打误撞地成为了他的画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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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你陪着他走过了许多的春夏秋冬，你陪着他看遍了每个日落后有月亮的夜晚，你陪着他做了许多浪漫的事。

他五岁时，你陪着他挺过了瓦尔登夫人所定格的那个灰暗的季节，她留下了青色。他八岁时，你陪着他挺过了艾拉消逝后的每个夜晚，她留下了白色。青色和白色交织的年岁，你陪着他。陪着他挺过了那画布上只剩阴郁和单调色彩的时候。

他曾对艾拉留言，“祝艾拉五岁生日快乐！祝你早日康复！等你十五岁，我十七岁时，我会成为很厉害的画家。那时会有很多人和你一起看我的画，你会成为最伟大的画家的妹妹。”

连同留下的是艾拉最后一幅肖像画，和灰色十字架上最后一幅属于她的照片。

艾拉最终还是没能挺过那个冬天，她与瓦尔登夫人一同停留在我们最热烈的年华。

“出去看看吧，寻找新的灵感。”

那双蔚蓝色的眼眸像夜幕一样降临在你的身边，你让他重拾往日的神采。你知道，骄傲的瓦尔登独子不该困于亲人逝世的悲痛牢笼，不该止步于此。你会在背后陪着他一起，一起走出来，看着他慢慢成长，他将会是你永远的知己。

你陪着他，看着他的画作日益精湛，看着他的眉眼日益舒展，看着他的面容日益成熟。

“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我会一直都在你身边。”

直至我未被摆渡的灵魂消亡。

而他也会陪着恃宠而骄的你，成为你绘画的启蒙老师，陪着你做各种各样幼稚的事，在你伤心时摒弃清冷而给予你温暖的拥抱，无时无刻不在告诉着你：

你们，都在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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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后来啊，父亲告诉我，绘画并不是我的出路。我是家族中唯一的孩子，我并不会像其他贵族小姐一样有固定的人生道路，或许会很坎坷，但是我很乐意，反对所谓世俗的轨迹。

可是我知道，艺术是他通往殿堂的无尚之路。

我告诉父亲，再等会。

我想知道未来的我们最终的道路。

“我感受到了我灵感的消逝。”

这是艺术家最不可告人的秘密，但他却告诉了你，因为你们是彼此间最了解对方的人。

“那就找一位优秀的老师。”

我们并非止于唇齿之间的寥寥空谈，而是感受着彼此同胸腔内部的清晰跳动。我知道，早就知道了，他从一开始就告诉我了，对于艺术，他并非坦荡路途上的盈盈热情，而是重峦叠嶂的但旦坚守。

庄园内多了一处我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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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萨莱先生是一位优秀的老师，他有着精湛的绘画技术，幽默风趣的艺术灵魂，我和艾格都非常尊敬他。但是有一天，他非常激动地告诉我，“艾格简直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学生！”

他看着我的眼神意味不明。

好像是警示，又是挑衅。

而从那之后，我便开始注意他们的互动，我看见他握着艾格的手在画布上挥舞着，我看见他搂着艾格的腰叫他小心点，我注意到了先生的腿总是不小心触碰到艾格的私密处。这些都让我感觉到不对劲，我感到我原本热烈的血液在脉搏处形成静态。

直到有一天，我再也没有见过萨莱先生。

那双属于海浪的蔚蓝色眼眸曾缀着璀璨的繁星，那棕色的浅发是我见过最深沉的月。从那天起，那双眼眸留下了迷蒙的雾霾，清风再也吹不散了，我看着曾经的月亮慢慢坠落，而我却无能为力。

直到我看见了一种颜料，舍勒绿是具有高毒性的亚砷酸铜颜料。

“红色是最温柔的哼鸣。”

原来萨莱先生留下了红色，留下了最浓稠的红色，他露出欺骗影子的时候，伟大的艺术家最终选择了最为文艺的方法留下他最单纯的一面。

他听到了画布上尖锐的嘶吼。

他将他独自封闭在画室中，我也明白了，原来艺术是天才与疯子之间的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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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我知道绘画不是我最终的出路，一直都知道，因为我在绘画方面并不出彩，是为了艾格才会坚持下去，我不希望他一直这样封闭自己，那沉寂的渊底其实也埋藏着永远红艳的春花。

我多次认为，我不会离开他，如果我也离开他，他会完全崩坏。可是我想做我曾认为更有意义的事，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人生，而我会完成我人生中最有意义的事，我会打破历史的规律，我也不该止步于此。

可是当我看到开信刀上特殊的猩红时，我知道，还不是时候。但我们都该给彼此留一个空间。

我自然知道萨莱先生对他做的事，可是我真的不敢多想，因为我知道，他是我最爱的少年。

“出来看看吧。”

当你再一次轻敲他画室的门，你以为会像以前一样不会得到回应。

“你也会离开我吗？”

这一次你并没有直接回答，父亲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你也已经不再年少，无法再做更多轻狂的事。

“人活着总要爱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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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瓦尔登庄园内的向日葵又要开了，我也马上要离开充满回忆的城市，开始我新的故事，可是这里有我始终放不下的人。

“我要离开了。抱歉，这或许是我最后一次看你了。”

你本期待着他会做出任何的回应，可是他并没有，失望透顶的你最终留下了给他最后的一封信，挂在他画室的门口。

或许当他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他是不是也能放下了，也愿意听你的走出这扇艺术的牢笼，但你也并不希望他会摒弃艺术，只希望他不再封闭，也愿意追求新的故事，新的人生。

可是当我奔走在街道的尽头时，再也没有听到任何回应。

留下的只有，我曾经彩色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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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你能够在走过那些糟糕透顶的日子后，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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