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花人间(6)

注:历史情节有部分改编，各位看个乐呵就好，不要当成正史看

唐·天宝十五载·马宽驿

杨玉环回忆

杨玉环：天宝十五载，我与三郎相伴前往蜀中，途径马宽驿时，我原以为这只是一次短暂的歇息

杨玉环：那时，驿站外传来此起彼伏的马蹄声，我站在窗前偷偷向外看

杨玉环：我先是见着一位将士的愤怒目光朝我看过来，我吓了一跳，躲进墙壁后面，再抬眼向外望去时，我又见着千百位将士的愤怒目光顺次朝我看来……

宫女：娘子为何如此惊恐?是外面发生了什么吗？

杨玉环：(惊魂未定)我……我不知道

宫女：(宽慰)娘子不慌，不管发生什么，等到了蜀中就都好了

宫女：我相信，只要圣上和将军们整顿好兵马，就一定能重新打回长安城，到时候娘子你依然是大唐最华贵的妃子

杨玉环：(闭目摇头)就先不去想其他了

高力士：(走来)

高力士：(毕恭毕敬)诸位大人请太真娘子救救大唐

杨玉环：(困惑)我如何救?

高力士：(提高音量)将军士卒请太真娘子救救大唐

杨玉环：(冷笑)你倒是说说我如何救?

高力士：(再次提高音量)圣上请太真娘子救救大唐

杨玉环：(愤恨颤抖)圣上……他要我如何做?

高力士：(把白绫向前递了递)

杨玉环：(悲哀哽咽)既然圣上这么要求了，玉环……从命便是

那日，大唐的霓裳、华灯、宫阙，通通离我远去

曾经的盛世之梦，嘲弄一般在我面前流走

我回首望去，想再见见那片长安风月，却只探得……满目云烟

千万双眼睛朝我看来，千万只手向我张开，他们都要我救救脚下的大唐

杨玉环：那便……这样救吧

杨玉环：(使用白绫上吊)

回忆结束

李隆基：(试图辩解)朕……

杨玉环：(摇头制止)事到如今，那些对我来说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大唐真真切切成了那样

杨玉环：在这样的情况下，又有什么必要在意一朵供人观赏的牡丹花是否依旧好好地开着?

杨玉环：(离开)

李隆基：(低声自言自语)霓裳羽衣，终究是在我的注目下烧成了灰烬……还有大唐……(黯然神伤)

麒麟：你在嘀咕什么？

李隆基：(离开)

麒麟：怎么就这么走了？还不理我?(对众人)你们怎么也不说话?再这样，再这样我也想哭了……

杜甫：唉……

上官婉儿：(沉默不语)……

几天后

麒麟：喏，棠梨坊送来的请柬

忘川使者(阅读请柬)杨坊主和明皇陛下邀请我们去看棠梨坊的最新演出

忘川使者他们说，这一出虽然仍旧是演他们自己，歌舞大唐，但是希望把曾经的无知和现在的愧疚放在其中

忘川使者他们邀请我们和愿意前去的大唐民居、闲住幽冥的后世百姓共同观看，我们去吗？

麒麟：去，自然要去!那天我们来回跑了好几趟也没有搞明白到底是谁扔了前两个酒杯，今天一定要问问明白

忘川使者嗯

忘川使者(前往棠梨坊)

太平公主：(嘲讽)我昨天读到一首诗，说他俩“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做连理枝”，我想我可算是知道他们就算是来到忘川也粘在一块的理由了

太平公主：不过啊，我今天醒来后又愣愣地想:哪来的比翼鸟，连理枝相差几十岁啊?

居民甲：说不得，说不得!

太平公主：(高声)我看，我那侄儿现在需要的根本不是爱情，他只是需要一个浪漫的名号帮他承担山河破碎的过错

太平公主：当把一切的过错怪在“爱情”身上时，侄儿的形象不就“多情”起来了嘛!

上官婉儿：嘘。公主，如果我们忽视前世的种种权力、错误、灾祸，只谈现在忘川平等的两个人——他们有共同的爱好，琴瑟和鸣，志趣相投

上官婉儿：那么他们之间产生一些爱情应该也并不奇怪

麒麟：主人你说，为什么杨坊主和明皇陛下经历了那么多之后，来到忘川还要在一起?他们俩之间有的究竟是不是爱情?

忘川使者我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事也许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又或许，连他们自己也没有想得明白

忘川使者不过忘川的时间很多，我们和他们总有一天都会慢慢了解最真切的答案

麒麟：(陷入沉思)唔……

杨玉环：我们想表达的东西都在今日的乐舞当中，各位嬉笑怒骂请随意而行，我们全都接受

舞蹈结束

麒麟：主人，我觉得他们这次表演的乐舞和之前的那些都不一样诶

忘川使者嗯，虽说都是盛唐之乐，但这次的演出好似带着哀哀的悲伤

麒麟：(看得愣愣的)我突然觉得在这场演出里，他们一个跳舞，一个击鼓，虽说是在演绎同一首曲子，但好像两人各自的悲伤不太一样

麒麟：也许……我是说也许!他们可能只是在各自的悲伤情绪中分别做着自己的事，只是恰好待在一个舞台上而已

忘川使者这倒是个别样的角度

麒麟：我猜……也只是猜想:可能他们继续待在一起的原因就和表演这支乐舞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只要身边恰好有对方的位置，只是两人恰好重逢在忘川

杜甫：各人有各人的悲伤，但究其原因也许是类似的，这何尝不是一种共鸣?

杜甫：再者，他们如今一同站在舞台上，携手承担台下的嬉笑怒骂，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共依共存之情?

麒麟：对了!先生你偷偷告诉我，那天扔前两个酒杯的到底是谁?

杜甫：(笑)这个呀，第一个酒杯是我扔的，第二个是太白兄

麒麟：(惊讶)啊?

杜甫：(眯眼笑)那日我听明皇陛下和杨坊主谈论要在棠梨坊重演盛唐乐舞，一个不小心，就把酒杯扔了出去

麒麟：哪有这样的“不小心”，不还是故意的

麒麟：那李太白呢？他为什么要扔?

杜甫：兴许太白兄只是喝醉酒，不小心把酒杯碰倒在地吧

麒麟：(质疑)兴许?不小心?

忘川使者先生现在看了这出乐舞，心中可还有“不小心”扔酒杯的想法?

杜甫：(不置可否，只是笑笑望向舞台)我想，我也应该和过去的一些情绪和解了

杜甫：重要的也许不是过去而是将来，虽然在这的日子也不知可否称为“将来”。但至少，华夏大地有它的未来

麒麟：(指指太平公主)主人你看，大家现在都挺高兴的，但反而那边的小公主变成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

太平公主：婉儿，你说到底为什么，那么好的大唐都会陨落?

上官婉儿：大唐的陨落究竟因何而致，是偶然还是必然，也许只有等它成为历史之后才有可能被多数人看清呀……

上官婉儿：身在其中的我们，只能被滚滚而来的潮水推着不断地前进、不断地选择，而后将这些留给后人评说

太平公主：(惆怅思索着)是这样吗……

此时，人群中出现一个高亢的人声

李白：(醉醺醺地)后来，千岁大鹏重新扶摇而起，可是这一切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不过是嘲讽地告诉我:李太白，这天下有没有你，有没有大唐或许都一样!

李白：没了你们，这天下还变得更好了，哈哈——

如此，棠梨坊又陷入一片静默当中，直到乐舞停息

簪花人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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