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叩响门扉的手指又一次退缩,可这次,它们的主人选择了更为直白的方式。你推门而入,听到微弱气流,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听到他骤然停滞一瞬的呼吸。
生涩的大提琴嗡鸣,那嗓音沙哑得令你感到陌生。
“周严……?不、是你。”喟叹一般,让人联想到魅影的哭泣。陆沉仿佛在确认着,语气里带着某种探求:“你来了?”
“嗯。是我。”你轻轻道。
“你来了。”兀自低语,这次是笃定的。他没有睁开眼睛,“周严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不关周助理的事。是我一定要来。”
“嗯。”
“只是‘嗯’吗?你不打算和我说说发生什么了吗?”
汹涌的酸涩从心口弥漫到喉头,你借着那一点点月光看过去,陆沉毫不设防地躺在床上,几乎以一种躺在棺椁里的姿势,双手交叠在深灰色睡衣上,只差一束鲜花。他那样平静,比起人反而更像一座美丽塑像,太让人觉得不真实——胸口剧烈的起伏简直可以当作一种可喜的讯号——起码那显示着他还活着。
“没什么。只是前几天被叔叔的人调换了hereafter。”他像在说着别人的事情,仍然缓缓地,“那种东西和hereafter刚好相反,会激发吸血欲望。我发过誓不再‘享用’血液。没关系。我只是……稍微会有些不舒服。”
可周严明明告诉你,如果继续强撑下去,药物会逐渐消解躯体作为血液的代偿。
指甲几乎嵌进掌心,你恍若未觉。
他总是这样。他永远都是陆沉,永远都在无意或有意地做个绅士,永远在试图把你分隔开,永远独自面对他的黑暗丛林。不惜永远在欺骗。
但你的心在叫嚣,触碰他。
好烫。你皱眉,下一秒无数发着光的回忆碎片闯入你大脑,你震惊于陆沉额头的温度,更震惊于触摸到他时看到的那些画面。
那是透着健康粉红的指尖,是递文件时露出手腕内侧血管青蓝,隐约可见跳动的幅度,是纤细脖颈因薄汗而微微反光,某个午后,阳光斜斜打下来,蜜一样颜色的锁骨与微微濡湿的衬衣领口;是膝盖磕碰到工位,因疼痛而抽动的小腿肌肉,以及不久后泛起的,你再熟悉不过的一小片淤青。
无一例外,这些片段的主人,全部是你。
猛然间手腕上传来极大的力度,你的手被攥住又甩下去,太用力了,几乎称得上粗鲁。他终于睁开眼睛,你对上那双在夜里闪烁着幽暗猩红的眼眸。
“离开。”
不要走。不要离开。可他明明是这样想的。那双漂亮的眼睛太会说谎。
“我的小姑娘也不信任我了吗?”陆沉语气缓和几分,“那么,我作为你的上司,也有权利……!”
冷酷的话被你骤然打断,以最简单也最身体力行的方式——你伏在床头双膝跪地,闭上眼睛亲吻他的嘴唇。
你撬开陆沉的齿关,尝到漱口水与苦艾酒,凉且苦涩,但很衬他。唇下人僵硬得像是大理石雕塑大卫,你恼怒地迫使他迎上来,直到好像有什么在复苏。感官、情绪、欲望,一阵森然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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