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像是有什么在后边催着,一大清早我便醒了,捡了根木棍去到海边,听着潮起潮落的乐声,东方才泛起鱼肚白。
奈特兰刚刚白昼的时候,云昼国已经是子夜了吧?我吸了吸鼻子,把幼年习过的武学招式练了个遍,还好不曾忘得干净。
她会来陪我,像我陪她那样,只是脸上总挂着一副长辈一般的欣慰表情,每每看到我便觉得好笑。
漂亮的眼睛闪着亮光,鼓掌时仿佛锦鲤不停扇动的鱼尾,她乖乖地圈着膝盖坐在花坛边,绣着金丝的裙摆绽放如软云,她也不在乎,就这么任它掉进污泥里。
她问我:"夏鸣星,以后你会去打仗吗?"
我点头,又摇头。
她转向我又问:"那打仗的话,是不是会很久都见不到你?"
我想了想答:"也许吧。"
也许会很久,有多久呢?会不会往后一辈子再也见不到?我不知道,也不敢想。
…………………………
我们并肩坐在礁石上看着大海,猎猎的风把她的发丝吹到我颈间,我下意识伸了伸手,却只抓到缭绕的余香。
这才发现我们挨得有多近,但又忽然觉得自己离她好远,好远。
我进了舰队,虽然只是最不值一提的士兵,回信给夫子,夫子道,柳暗花明又一村。我却不这么想。只以来历不明的身份来说,若不是有她,不知是否三五年内都不可能进入舰队。
我思虑着要如何言谢——其实不止谢,也有羞耻感悄悄漫了上来,有什么强烈的夙愿,让我下意识不想如此靠她。
在日复一日的训练里,我执着要比旁人更刻苦,可是不知不觉四个月就过去,思念却不减,我愈是不敢理清思绪,那些念头愈是要在肺腑间蔓延。
于是开始频繁地去找她,一有空闲就去,就算被指挥官发现,左右也不过挨一顿罚。
武场离她的寝殿很远,我只觉得步步生风,沿途小道边开着斑斓的小花,小花绽开笑靥,一并顺着麻绳爬到小公主那里去。
那天夜半,我如常吹响了口哨,可许久不曾有人理,正当我以为她睡下了准备回去,Ann才来到了阳台上朝我招手说公主忽然不舒服。
翻进窗台的那一瞬,床上的那一小团一个翻身就滚到了地上动也不动。我赶紧奔过去,她眼眶含水,迷离地看着我,口中嘟囔着什么,脸颊也红扑扑的,而后探了探她额头,烫得几乎能煎蛋,想也没想,我便背起她冲出去找医师。
原本身上到处都很痛,有挨罚受的军法,也有训练时的意外伤,过度训练后的四肢酸胀乏力,可是当她小猫一般的呼吸在我颈侧轻挠的时候,我忽然又觉得不痛了。
萧瑟的风不停地吹,寂静的世界好像只剩下我们俩,我走慢了怕,走快了也怕,就这么循着月光和影子,怕她难受,怕她颠着......
那一刻我才终于发觉,她于我而言已经有多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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