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动身前的准备

夜幕低垂，悬挂其中的半分之月宛如为星燃谷镀上一层银色的面纱，优雅而又神秘。玫瑰工坊的礼堂内，富丽堂皇的布局伴随若有若无的玫瑰花香，正如其身着紫色星之海礼服的女主人般，让人心情愉悦。

“说实话，杰拉尔丁干事的效率是真的高啊。”朝惊异的客人微笑，巴尔斯玫瑰礼服的白衣主教赞叹不已。“下午就把手续都办好了，甚至找人把所有跳大神的痕迹都擦去了……更不用说，现在的礼堂布局，十分适合跟人谈生意。”

“所以，我们伟大的白衣主教又发现了什么端倪。”阿莉汀懒洋洋地啜饮果汁，明知故问。“你看我作甚？我可没上过大学。”

“杰拉尔丁在短短几小时内，就把玫瑰工坊布置成一种名叫「午夜术」的心理现场。”希尔薇娅不急着跟她拌嘴，悠然解释道。“政客非常喜欢用的经典套路，人们会更喜欢吃饭时间看到的事物。换言之，减少环境中可能带来焦虑的元素，比如噪音，饥饿和寒冷，更容易让别人在潜意识里对你产生好感。”

“这么说来，杰拉尔丁小姐开的店几乎都有这种效应……即便顾客说错产品的名字，她手下的人也不会刻意去纠正，而是随着顾客的错误名称继续说下去。她还允许顾客去触碰使用店里产品，就连最后的收银，都是通过服务人员直接带来相同型号的产品而非去收银台。”阿莉汀仔细回忆杰拉尔丁作为经济掌权人的作风，不由得连连点头。“看来，我要学习的还有很多。”

“慢慢来。你高中时读完大学的所有课程，证明你还有许多成长空间。”希尔薇娅拍了拍她的肩膀，倏然佯怒道：“你惹怒我了。我读了四次大学，然后就被架着去别的国家玩权力的游戏，有没有天理？”

“我服了爸爸！”阿莉汀感觉自己重回高中时刻。“长生种了不起，别在这里发电！”

就在此时，希尔薇娅的电话再度响起。她拿起手机一看，上面的联系人果然还是「西娅」。在阿莉汀的强烈催促下，她还是接通西娅丽达明目张胆的骚扰电话。“有话快说，等会儿我要在杰哥的晚宴上发表演讲。”

“你在玫瑰工坊？那正好，我让阿贝多老师把他新画的画像给你送过去——应该已经快到了。”西娅丽达居然主动给希尔薇娅送礼物，后者半是感动半是狐疑。“哎呀，回归正题！这次我们推理出黑主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国崩酱，阿贝多老师都描绘他的画像了，你真的不打算来看一眼？”

希尔薇娅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我来了手上的工作谁处理？斯里威尔吗？”

“先别说这些，等会儿我准备去和绫人他们玩狼人杀。当然，我不像贝利亚尔那个呆瓜，为了削弱对面平藏绫人还有万叶的战斗力，我邀请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西娅丽达在电话的另一头神秘兮兮地说。“影，麻烦过来一下！跟我们多说说原型机的事儿呗？我眷属爱听！”

“嗯……可以是可以，不过，我透露太多，会不会为你们双方造成不便？”雷电影循声思索，稍有犹豫之色。“毕竟，再怎么说，我都对他有所亏欠。”

“真的不是用来做坏事的。”西娅丽达真挚道。“喂喂，希尔，你真的不多说几句吗？作为心理分析师，你不还说过你亲爱的国崩酱的言行举止绝大部分都是出自当初自认被抛弃的心理吗？”

没有察觉到西娅丽达是故意这么说的雷电影微微喟叹：“…他是这样认为的吗。”

“还想让我中间调节一下？代我向将军大人问好，至于你，886你这个邪恶的资本家。”希尔薇娅面无表情地挂断电话。她怎么可能听不出西娅丽达的言下之意？

“我说，这样真的好吗？”阿莉汀借机打趣希尔薇娅。“你虽然喊稻妻神明影姐姐和眷属神子姐姐，但按照辈份来算，你应该尊称对方一声妈和小姨。”

“我服了爸爸！”希尔薇娅想弹阿莉汀的脑门，却被后者灵巧躲开。

玫瑰工坊的灯光逐渐变暗。女主人杰拉尔丁走上台去，优雅美丽的笑容很快吸引了所有人。“非常感谢各位赏脸参加这场晚宴。当然，如各位所见，我们邀请来了一位特殊的宾客——那就是，圣女大人的眷属，统领圣典之王国的宗教的神明眷属，白衣主教希尔薇娅。”

话音刚落，礼堂内顿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希尔薇娅微微敛神，那种高贵且神圣的不可触碰感登时在她白皙的面颜上展露无疑。她一步一步地走上演讲台，轻轻淡笑，朝台下的人招手。“无需多礼，相反，我还得为近几个月的未曾现身道歉。”

“主教大人今日肯赏脸出现在这里，属下实在是诚惶诚恐。”杰拉尔丁笑吟吟道。“恕我询问，您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是？”

“就各位所知，在圣女大人的意志下，我们已经和稻妻获取了良好的外交和贸易关系。这对于整个瞾言的经济来说，可是显著的进步。”希尔薇娅悠然的微笑依旧。“但是，如果我告诉诸位，我之所以未曾现身，是在为和须弥构架起贸易而作准备呢？”

“和须弥构架起贸易？”“真不愧是圣女大人和主教大人！”“此话当真？我这里正好有一批货物…”此言一出，台下果真响起阵阵窃窃私语。

“须弥是提瓦特代表智慧的国度，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等人群逐渐安静，希尔薇娅这才继续道。“和须弥进行贸易的好处，就算我不明说，身为伟大企业家的各位应当也心知肚明。但是，正因为这次外交十分重要，所以我不会派遣我们负责外交的「约束」执政官爱妮莉丝小姐去须弥——”说到这里，她故意拖曳尾声。

“我会亲自前往须弥。当然，明天我依旧会按时出现在贞典大教堂七日之终的清晨礼拜，就当是给曌言民众一个临行前的告别。”

不给予任何追问的机会，下台过后的希尔薇娅便直接借拥挤的人群为掩护，从侧门离开玫瑰工坊。寂夜之下，天空上仅存的群星连绵不断，犹如被点燃似的璀璨闪耀。一位事先知道会发生什么的工作人员无声无息地将一幅由布包裹的油画递给希尔薇娅，而后隐没于黑夜。

趁星光正亮，希尔薇娅轻轻揭开软布，细细打量里面的画。相比容彩祭公屏上神秘的转身远去，阿贝多送给她的这幅画像则是「黑主」本人的正面画像。

比拟出勾勒油画的面庞边沿的动作，希尔薇娅由衷地笑笑，眼眸流露出无尽的喜爱。改天真的得好好谢谢阿贝多老师呢，她想。

月落日起，贞典大教堂白色的塔尖在晨辉中泛起白色的光芒。兴许是昨晚的宣传起到效果，今日来教堂礼拜的人格外之多。大人们都礼貌地朝希尔薇娅点头和打招呼，而信奉贞典教的小孩子们则个个兴奋无比。其中一个脸色红扑扑的小姑娘不好意思地送上一捧白色的山茶，并且小声说道：“主教姐姐真的好漂亮，像是天使一样。”

面对他们的热情，希尔薇娅一一回应，致以微笑。教堂的钟声在整点的那一刻鸣响，虔诚的祷告声很快回响在贞典大教堂的回廊上。同样在这时，希尔薇娅很快感觉到，咬钩鱼儿的气息。

明目张胆的宣布即将去须弥的主权，怎么可能会有人坐视不管？更何况前几代七美德留下的余孽还未完全根除。

希尔薇娅之所以敢把地点定在贞典大教堂，正是因为她有大获全胜的把握。

圣洁的风琴管声与虔诚的祈祷声中，原本位于至高处的希尔薇娅全缓缓踱步而下，似笑非笑地撩起自己耳畔垂落的金发。“贞典大教堂特殊的宾客，就是你们么？”

恍若对这一切置若罔闻，一切都如期进行着。一声清脆的皮鞋踏地声传来，手持枪支的蒙面团伙狞笑着从人群中走出，道：“现在察觉到已经迟了。在这么多普通民众当人质的情况下，你……”

“砰。”

那人话还没说完，却听希尔薇娅娇俏地举手以口拟出枪声，抬手的瞬间便令此人前额开花。不等其他人做出反应，金色的爆炸光波顿时从后方传来，接连带走数人。

教堂内，圣洁的礼拜依旧，仿佛所有人都没有把这场危机放在心上。

及时察觉到不对劲的枪手们开始反击。银色的子弹呼啸而过，却被希尔薇娅以华尔兹的转折步躲开横切光元素的子弹与四起的爆炸光波。下一秒，在其中几人切换子弹的瞬间，却冷不防被自己的同伴举枪射杀。

高洁的祷告词之下，无人察觉的杀戮狂舞。

“与其亲自动手，不如看你们自己人自相残杀。”希尔薇娅笑容优雅。“我不喜欢打架。”

“等等，支配的力量……”神情恍惚间，其中一人发现什么，厉声询问。“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总算注意到了吗？从你们进门开始。”希尔薇娅看着身后不曾间断的祷告，从容的笑容透露出半神的非人神圣感。“欢迎来到，所有比我的存在更加低等的，神罚的异次元审判间。”

利用支配强行将所有人的精神带入神的领域，以异次空间的力量将所有人的精神毁灭，并且没有人会察觉到存在于高纬度发生的一切。“现在察觉到已经迟了。”

喜欢时刻掌控对手的一举一动，并在予以致命一击时用他们自己曾说的话原话奉还，是她最享受的余兴节目之一。临死前听到曾经信誓旦旦的自己说的话，那份恐惧是无可比拟的，不是吗？

“你没有愚昧的权利。”白衣主教的双手相扣祈祷，浮身展开腰间洁白羽翼的同时星空蔓延此间，贞典大教堂的蓝本光影陡然升起，徒留中央的审判天秤倾斜。没有任何审判的罪孽意思，属于天空的光元素直接碾碎扭曲不速之客的所有精神世界，又随意识空间的主人一声清脆的收尾落地作为终结。

回到现实，希尔薇娅仍旧置身教堂的最上方，未曾变易。只不过，在贞典大教堂的门外前端，无缘无故多出许多一动不动的躯体。意识空间的战斗对于现实来说不过一瞬，希尔薇娅不慌不忙地使用光元素，将外部倒地的人统统歼灭。

今天也很宁静呢。希尔薇娅微笑着看向虔诚礼拜的众人。

下一步，就先去跟大学请假吧，反正可以提前把期末考了……再然后，就是须弥。

迎接我的到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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