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登月

距离发射还有5小时50分。

特斯拉穿着一身十分普通的制服，就是黑色过膝筒裙，上身是黑色的小洋装，简单利落，能够从领口看出白衬衫。红色长发在头上挽成发髻，扎成双马尾随意披在身后。

“立刻更换阿拉哈托膝盖部分的零件，然后从新进行压力测试，不准偷懒。”特斯拉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随声附和道。

“特斯拉博士…”

“盟主…你怎么在这里？”听到声音，特斯拉回过身来，脸色略带了些震惊，而偏偏还带着一副黑框眼镜，在不失美感的同时，又有些职业女性的味道。“你和那个野蛮人谈的如何了？”

“我已经把计划都告诉了齐格飞，接下来……就看他的选择了。”瓦尔特·回应道。

“…这样啊……”特斯拉大步走了过来，毫不避讳的上下打量着他。从外表看，她大概有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但从她的气息，以及眼神来看，实际年龄应该比瓦尔特·杨更大一些。

“对了，去月球之前，你还记得你小时候，说长大以后要陪我跳一支舞吗？”

距离发射还有4小时50分。

瓦尔特·抬起手，轻放在面前的钢琴上，陷入了过往的回忆。

钢琴…有多久没碰了呢…我记得 我小时候还很喜欢它，还一直求着爱因教我…

有时候我会在想象，如果我不是瓦尔特，我会成为一个怎样的人…也许是一个钢琴家，一个老师，又或者…

可是，自从获得了瓦尔特这个名字之后…失去了父亲，失去了拯救世界的英雄，失去了原本的身份，失去了自己的人生…

律者的力量撕裂了我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童年的每一个晚上，我都无法入眠…

我从未怨恨过，因为，这就是瓦尔特的使命，而且，在我痛苦的时候。想到这里，他回过神，发现换好礼服的特斯拉早早的就在那里等待着自己。

一头鲜烈入火的红发，在两侧各束成一道马尾。微微上挑的眼角令眼眸中寄宿的强烈意志稍稍显得有些咄咄逼人，往常带着红框眼镜所营造的知性氛围却恰到好处地中和了这个印象。

但此刻摘下眼镜的特斯拉，和平常那个咄咄逼人的女上司截然不同，红色礼服透着自信，此刻的她，更像是文质彬彬，颇有礼仪的富家小姐。

“特斯拉小姐，能请你跳一支舞吗？”瓦尔特·杨单膝跪地，抬起右手，尽显绅士姿态。

“可不要让我失望哦～约阿希姆先生。”特斯拉轻声呢喃了一句，脸颊微微泛出宛若朝霞般的红润。

成为律者之后，我失去了很多，可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因为你们让我知晓了人类的美好，这份美好，值得我献上一切来守护。

随着优美的钢琴旋律响起，声响起，他们开始舞蹈了。领舞的饿邰丽华，特斯拉用她的长眉、妙手、手指、腰肢，用它那柔媚的舞姿，轻云般的慢移，舞蹈得尽态极妍。轻捷的舞步和细响的铃声，使瓦尔特·杨也跟着特斯拉的舞姿，进入了那个神秘的世界，起了共鸣。

“爸爸，您要早点回来哦～”视频通话前，琪亚娜向着齐格飞挥了挥手，胖嘟嘟的脸颊上，布满了笑容。

“哈哈，知道了知道了！我会给你带月球上的石头作为礼物的～你要在家怪怪的听妈妈的话哟！”

“好了，琪亚娜，你先去配荧姐姐玩一会儿，我要和爸爸单独聊聊。”迈开小腿，蹦蹦跳跳的跑向荧的房间。她跑得很快，光着小脚丫，只是一溜烟的功夫，便窜进了荧的房间，同时还传来一声荧的惨叫“呀——！琪亚娜酱，你不要揪我的头发啊！！”

目送着琪亚娜消失在视野之中，塞西莉亚凝视着齐格飞，黛目中满满担忧的神色：“亲爱的……这次去月球。”

“别担心，别担心，逆熵的盟主把一切都计划好了。

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对了……刚刚是不是有什么惨叫？”齐格飞揉了揉耳朵，印象中家里应该没有外人吧？

“没什么，家里一切正常！”塞西莉亚尴尬的笑了笑，同时略带幽怨的目光扫向荧的房间。

“我想和你说的是…假设……”

闻言，塞西莉亚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不对，反问道：“假设？”

“不，没事了。”他摇了摇头，提到嗓子处的话语还是咽了下去。苦笑一声道：“果然，还是说不出口啊！”

只是在他自顾安慰的一瞬间，塞西莉亚的讯息已经发送到了自己的面前，怀着忐忑的心情，齐格飞还是没忍住打开了讯息：老公，我能感觉的到，你在面对一次艰难的选择。这么多年来，我们都知道，不是每一个难题都有完美的解答，我们为了某些目的总会不得不牺牲些什么，所以，想要保护所有人的你，才会如此痛苦。

可是，我相信你做出的选择是正确的。因为我知道，你内心的正义从来没有改变过。无论那个选择会带来什么样的痛苦，我都会和你一起承担。

爱你的塞西莉亚。

2000年2月10日，北美，夜晚，阿拉哈托发射前10分钟。

经过六小时的工作，逆熵的博士们将阿拉哈托装入了火箭之中。在离开大气层之后，火箭外壳会脱落，这能加快飞行速度，并且节约阿拉哈托的燃料。

在进入控制舱之后，瓦尔特·杨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坐在齐格飞旁边的位置上，或是检查着火箭各项数据指标是否正常，或是思考者计划的步骤。

这种沉默让人很难受，不过，齐格飞更害怕打破它。

“倒计时开始…启动内部自动控制系统…返航控制，就绪。制导控制，就绪。飞行动态控制，就绪。…倒计时17秒，移交内部控制。15…11…7…3…发射！”

“到达目标高度…发动机脱落，火箭整流罩脱落，阿拉托哈动力引擎点火！”

一阵剧烈的震动之后，控制舱内的齐格飞与瓦尔特·杨收到了爱因斯坦博士的通信，“已进入环地轨道，祝，一路平安！”

透过飞船窗口，那是齐格飞没有见过的景象，在宇宙中俯看地球。此时他陷入无尽的遐想之中，当他站在地球上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太多关于她的事情。当他从另一个角度，看到她的时候，才发现她，是那么的美丽，庄严…和神秘。

齐格飞甚至有些感到害怕，自己的渺小……可，胸口同时燃烧起了火焰，血液兴奋的流动着。同时，脑海中浮现着这样一句话。

“人类，为了开拓未来而生！”

“要来一瓶吗？”瓦尔特·杨拿出一瓶酒在他面前晃了晃。

“谢谢！”齐格飞毫不客气，结果酒瓶就拔下酒塞。只是不懂得重力规律的齐格飞，自然是被那悬浮而出酒瓶的酒团粘了一脸。

瓦尔特·杨也被这一幕逗的捧腹直笑，嘲笑着他囧态的模样。

在随后到时间里，齐格飞与瓦尔特·杨聊了很多，例如，两人小时候都离家出走过。瓦尔特·杨喜欢历史和音乐，而齐格飞年轻的时候很喜欢卡通片。而恰巧自己最喜欢的作品还是他做的…

再例如，瓦尔特·杨小时候想做一个老师，而恰巧，那也是齐格飞……嗯应该来说是卡斯兰娜家最害怕的职业吧……（至少个人认为）

再去月球的48小时里，两人聊了很多，不过有一点，他们都避开没有说，那就是……他的两个计划中，齐格飞究竟选择了哪一个……

旅途总有终点，在月球上，两人的命运，正在等待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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