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里物理

车夫把我送回太守府，就回到他平时载人的地方去找下一个客户了。这人来人往，客流量似乎确实挺大。

“要不下次还是专门雇个人当车夫吧……免得每次都要打扰他们赚钱。”我若有所思，让吕舟找人去和云绦回报，自己则是去雕琢下一步的法令走向和试点地区。

经过考虑我选中了自己脚下的岳阳，以及通城这两个地区。——虽然我不知道原本历史上的实际情况如何，但目前依据调查结果来看，这些地方民众对新制度新规则的接受程度是最好的。

目前我设定的两个新条例当中，一个是发展商业，同时鼓励对外贸易和发展；一个是鼓励科技创新，也设立科学部来专门招揽理科人才，由太守府投入相当的资金作为研究经费。

这个举措可以吸引那些旧贵族为了拿太守府更多的钱去搞理科……而他们的思维水平也就只能去研究化学。众所周知，化学是很烧钱的：这样一来，搞化学可以很好地提高工匠们的生活水平。

正想着，却不料通城县的县长正巧来找我了：“太守您的这个改革方案我已经收到，它真的可靠吗？”

“太守老爷，他就是通城县县长俞堂，是坐着普通的快马赶来的，刚刚才抵达这里。”小厮上前在我旁边咕哝一句。

我点头表示一下，觉得这个县长大概是真的对我的方案不放心。于是我放下手上的活计，开始和这位县长放开了谈：“贸易可以有效改善巴陵郡和郡外民众之间的关系，在舆论方面会对我们有利；而发展科学嘛……实践出真知。”

“那在我这里试点的话，如果出错岂不是让我很没面子嘛。”县长一脸紧张。

“没有不犯错的人。我们的目标就是尽量在试点期间把出错的点进行整理归纳，不断完善。等到试点区政策的正面效果明显了，再推广到整个巴陵郡。

所谓科学，之前一直不为历代朝廷所重视。然而不论数学、物理、化学还是生物甚至地理，科学始终是国力发展的风向标。”

“何以见得？”俞堂质疑道，“历代朝堂都不重视的事实，就足以证明科学并不重要了。”

“不不，”我摆手，“我们有了司南之后，是不是就可以便捷地辨认方位了？假如航海中运用司南，是不是就能够抵达所谓‘世界的边界’呢？火药假如用在战场上，国家

的战力是不是会成倍地提升呢？”

俞堂原地呆住：“这分明是无稽之谈。火药……太守您的这些想法，怕是就算集结全国的人都做不到吧。”

“你说的对，但我们到现在都没有尝试过任何类似的想法，又怎么知道它一定不行呢？大宋当下重文轻武，本身是怕武将权利过大。

但当科学发展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战斗甚至可以不用一兵一卒，只需要一种机器就可以直接捣毁敌后方的营地。”我不知道机器这个词语言同步到了没，于是语速稍微慢了一会。

“这……叫我该如何相信？”俞堂依旧犹疑道。

我笑了：“你等着瞧就好。我过段时间会运用科学造出一批新的工具，到时候你就明白它对我们的巨大价值了——虽说它可能没有我之前说的其他东西那么神奇，但也足够参考了。”

“不多说了，你看书不？我这里有一些，自己觉得还挺新颖的……”我瞄了一眼书架上我凭借看广告或是从别人那买来的《资本论》、《本草纲目》以及《量子力学》，颇为尴尬地咳嗽一声。

“嗯，也没什么急事，就稍微看一会吧。”俞堂好像没察觉到来自书本的危险一般，竟欣然答应了。

我叹气，心道一会他后悔了可别来找我。我让吕舟给倒了点茶喝，就默默注视着俞堂从书架上取下了《量子力学》……翻开之后脸色愈发难看：“太守，敢问这是哪国文字？”

“呃……古英文。不然我给你翻译一下？”

“那就麻烦太守了。不过您平时竟然能看这样的外文书……如此才能出众，难怪能刚刚做官就当上太守呢。”

“哈哈……还好还好。”我摇头，觉得好笑。要不是为了我本身学医方便，我哪里用得着去学什么古英语、拉丁语？

就宋朝这年代，西方真正的《量子力学》连作者他爹的影子都还见不到呢。我刚刚给俞堂翻译了一章，转头就发现他已经睡得昏天暗地了：“鉴定完毕，不是理科生。”

把俞堂唤醒，我和他说：“你大概不喜欢学这些东西吧？”

“可不是，听得我云里雾里的。”

“哈哈，这叫‘云里物理’。”我调侃道，“回头我给你寄几本不同的书去，你看看有喜欢的就告诉我好了。”

“哦，太守您真是，这太客气了。”俞堂推辞说。

“别多想，我这里书不值钱。”说着我把千谢万谢的俞县长送到门口，道别后等看不到他身影了才回到屋子里。

“哎，系统，看广告吧。我想拿《古文观止》、《乐理大全》、《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聊斋志异》、《昆虫记》、《红楼梦》、《西游记》、《三国演义》、《水浒传》、《国富论》、《资本论》。嗯，就先这些。”这样说了好长一串话，我让系统开始播放广告，还淡化了显示，方便我忙活修改和细化政策的事情。

在广告的语音之下忙了一会，太守府内部就出现了阵阵食物的香气。我甚至能闻出来是做了凉拌黄瓜、清炒虾仁之类。不多时就有吕舟来问我吃不吃饭。

“诶，不是过午不食吗？”

“我们以前是吃早晚两顿，中午不吃。现在目前为止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吕舟解释道。

“好吧，那你等等，我马上来。”接着在吕舟颠覆了认知一般的目光中，我改用拿硬笔的姿势握着毛笔，如行云流水地用意外工整的字迹写完了一整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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