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豆蔻年华初逢君
潋滟风华芳心许
起风了,银杏树下轻飘飘的叶儿,在空中盘旋几周,像一片鹅毛悄然落入她掌心,又像是落在了苏宁宁的心上。
她抬眸望向北方,心蓦然揪起:“起风了,阿岑你还好吗?”
离开漠北近一个月了,顾夜岑的信从未间断,近日却没了音讯,她不由的开始为他忧心了,漠北的帝都那群魔聚集的地方怕是又有场腥风血雨了。
院落北方的几颗大树被白色的迷雾环绕着,咫尺的风让苏宁宁渐渐的陷入了回忆……
那是三年前的一个冬季,也是她第一次去漠北。漠北的冬风,刺骨的凉,苏宁宁的侍女拉着她躲进了路边废旧的茅草屋里,屋内寒风依旧凛冽却没有了刚才那般刺骨,不一会儿屋外大片大片的雪花遍铺了满地。
“小姐,这可怎么是好,夫人说顾家三公子会亲自来接小姐到府中的,可却迟迟不来。”身边的小丫头急的直跺脚。
苏宁宁倒是乐得如此,她本来就不想嫁给那个从未谋面的男人,那个顾三公子不知有什么独特的癖好,竟要求父亲让她只带一个侍女独自来漠北,这算什么婚礼?更难以置信的是一向宠她的父亲居然同意了,好在母亲暗中维护她才安然到了漠北。
吱呀,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披着件紫色外袍走了进来,他的身上发间都落满了白雪,走到她身边时还带起了一阵凉风,他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嘴角微微挑起,声音暗哑中带着磁性:“姑娘,外面风寒太重在下可否暂时借地躲会风。”
“好。”不知为何他的声音像有魔力一般,她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顾夜岑闻言笑了笑,在屋内找了些柴架起火,在随身带的袋子里拿出几条肥鱼,又十分从容的拿出些作料开始烤鱼,不一会儿就发出阵阵清香。
这对连续吃了近一个月干粮的苏宁宁简直是天大的诱惑,不等她开口,顾夜岑已经拿了烤好的鱼递给她,俊美的脸上堆满了笑意:“饿了吧,这个给你。”
那一刻,少年脸上的笑容像是给了她无限的安慰,一个月来的劳苦,心中的酸涩像是全部都融化了,她的世界里只剩了眼前的笑容,和自己开始砰砰直跳的心脏。也是从这一刻起,她坠入深渊再也无法爬起……
接下来的几天,他都一路照顾着苏宁宁给她烤鱼,给她披上漠北的狐貂,给她说漠北的趣事。他说他叫顾夜岑是来接她的,她点点头几乎是直接的就认定他不是三公子,因为这样一个颜如玉,温文儒雅,又体贴入微的男人,怎么会是那个有变态癖好的三公子?
一到顾府,顾夜岑就没了踪影,顾家既没有让她拜堂,也没有挂上喜字,门口只有一个小厮将她引入洞房,她笑了笑抱了被子睡在了一旁的软榻上,她决定为了顾夜岑拼一把!她觉得顾夜岑这么照顾她一定也是喜欢自己的,她要为自己的将来赌一把!
紧张的握着发簪,一夜无眠顾三公子一直没有来过,如此连续过了一个月,一直到她按耐不住跑去顾三公子的书房。
“少夫人,公子吩咐了不许任何人打扰!”门口的侍卫面无表情的将她拦下。
“让她进来。”她正咬着牙,有些不知所措,书房里传来的这低沉的声音熟悉的令她狂喜,是顾夜岑!
苏宁宁迫不及待的冲了进去,一个月无人问津让她更加的想念雪地里的几日相依。这时候她丝毫没有考虑过,为什么顾夜岑会在三公子的书房里。
“阿岑……”打开房门的那一瞬,她的脸几乎都白了,房中的顾夜岑正抱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抬眸看着她。
她慌乱的转身,几乎是落荒而逃。
入夜了,她一个人抱着被子拼命的哭,是呀她都嫁给了三公子,为什么还要想着他,可是顾夜岑为什么那时候要一遍一遍的告诉她,他喜欢苏宁宁,甚至是半哄半骗的要了她的初夜,顾夜岑说不要怕,到了顾府他会娶她的。
渐渐的她哭不动了,迷迷糊糊的时候旁边的床榻好像陷了进去,一个冰凉的吻落在她唇间,她惊醒下意识的就摸起了枕下的发簪刺向来人,顾夜岑一把抓住她扬起的手腕有些温怒:“宁儿就是这样对待她夫君的?”
短短一句话令她惊了心,原来顾夜岑就是那个让父亲狠狠将她打出门的人,思及白日的那一幕她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脚狠狠的将他踢下了床,心中的那些爱慕之情和恨意纠葛在了一起。
“宁儿可知道本公子不喜欢不听话的女人?”不知何时他依旧挑起的笑意里充满了危险,他几乎是豪不怜惜的撕碎了她的衣裳,重重的将她压下,泪无声落下,心中的屈辱无限放大,他见她这副模样更是生气低头咬破了她的唇,“不许哭!”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顾夜岑已经离开了,她想下床却发现身下疼的紧,一时间又想落泪却被自己生生忍下,她苏宁宁就算被冻死也不要留在这顾府!
小丫头阿雨一直没进来,她有些担心毕竟这是现在唯一一个和自己相依为命的人了,她一路寻过去正好撞见了那日坐在顾夜岑怀中的女人,那女人迎面走过来直接就给了苏宁宁一巴掌:“贱人!一定是你让公子不救我父亲!”
苏宁宁被一巴掌打的脸上火辣辣的,反手就还了那个女人两巴掌,一言不发转身就要离开。
阿雨正好寻过来,看见这一幕气急了:“落小姐!你自己不惜名誉还未嫁入府中就乱睡男人,父亲入狱关我家小姐什么事!”
“你!”被叫做落小姐的女人突然一脸委屈,楚楚可怜的看着苏宁宁:“夫人,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饶了落儿吧。”
苏宁宁还在疑惑她忽然转变的态度,就听见身后传来顾夜岑低沉中带着磁力的声音:“来人,将这个婢女拖出去杖毙!”
阿雨吓呆了,无助的望向苏宁宁,她也楞住了,良久她自嘲般的笑了笑跪在了地上:“夫君,你就饶了阿雨吧,若实在要杖毙就让人把我拖出去杖毙也是可以的。”
他略皱了眉,拉过那落小姐离开了。
他没有回应她,她不敢起身。阿雨就跟着她一起跪着,苏宁宁转身看着身边的小丫头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笑容,若是身边的最后一个人她也保不住,她就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了。
夜里下了场大雨,豆大的雨珠打在身上格外的疼,她咬牙坚持跪着渐渐的冰凉的雨将她的意识一点一点的带走了,她想这样死去大概也是好的吧……
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在一间带着檀香的屋子里,顾夜岑一脸紧张的看着她,好像之前那个下令杖毙阿雨的人不是他似的。
不知道怎么的,她昏迷了一段时间后,他对她越来越好,不知道是那点爱慕在悸动,还是他太过温柔,她竟然又一次的陷进去了。
顾府是漠北的一大世家,大家都以为顾三公子是太子身边的谋士,只有她知道顾夜岑要的是帝王位!
她苏宁宁是南宁的将家小姐,父亲宠她布兵遣将之事,可以说她不比哥哥们差,于是就有了后来的事情……
苏宁宁拽着银杏叶的手一点一点的松开,回忆和过往如风一般悄悄逝去,何必留念,何必再揪心,在他为了取太子信任将她送上太子榻上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决定再也不回头了。
今日的天空堆满着白茫茫的雾,迷雾层层,望不穿身在孤城的旅途,只有轻风,带着和漠北一样的温度。
“阿岑,愿你一切安好。”苏宁宁转身背上小包袱,带着阿雨离开了这个待了一个月的小院,也放下了这三年的情。
只是她不知道,银杏树下苏宁宁的身影消失了没多久,披着紫色外袍的顾夜岑气喘吁吁的赶到了,寻遍院子未见人影,他楞楞的靠在树下第一次哭的像个孩子:“宁儿,我错了。”
失了你,失了心,皇位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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