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荒唐嫁娶

庄上的人都跟着起哄：“对对，就是张大牛该死，打死他。”

东村民众集团懵逼，怎么回事，他们来找碴要好处的，现在啥也没捞着呢，自己这方倒成有错的了。当下心里不舒服，闹哄哄的都快打起来。

这么一闹，庄子上的人明显不敌，这实力悬殊太大了。

花无香再次出马，重重摔了一个茶碗，等到众人都被镇慑住，这才慢悠悠的道：“张村长，我与你讲道理，你要与我讲拳头是吧？那也行，除非今日你们出手，把庄子上的人都打杀了一个不剩，不然我马上写一张状子递到官府去，我倒要问问，一个强迫黄花大闺女的流氓被刺伤了，姑娘要判个什么罪。我也不用将军府的势压你，状子就递到你认为最公正无私的大人手里如何。”

张村长萎了，整个东村村民也萎了。他们敢来闹腾，也是算准了女方顾念名声不愿意闹大，真是人家不顾名声了，他们又能占到什么好处？

看出了张村长脸色难看，齐庄头适时缓解紧张的气氛：“老张头，万事好商量，来来来，咱们哥儿俩好好谈谈怎么解决这个事情。”

张村长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声音低了下来：“我听你一句，要怎么办？”

未等齐庄头说话，花无香慢条斯理的道：“旁的我管不了，菜花再傻，那也是我的丫头，我不能不替她打算。她虽然是受害者，名声到底毁了，将来不好嫁人。张大牛需得三媒六聘，明媒正娶，把菜花娶回去做正头娘子。”

齐庄头猛然看向她，震惊于她的决定。

“我不……”

张大牛抗拒的话还没出口，花无香就截断了他，“不愿意的话也不勉强你。你与曹家的私通，男女同罪，那就一起浸猪笼……”

话未说完就听到满院子吸气声。虽然村里人常常说把奸夫淫妇浸猪笼，但具体操作还是会心软。骂归骂，没人带节奏激发情绪，还真没人愿意担这因果。

只有庄子上的人是真想弄死这俩人，他们心里怕极了，真相里藏了那么大一个秘密，万一将来暴露了，都是一个死。

看到庄子上的人脸上都有希翼之色，齐庄头心里咯噔了一下。

花无香拧眉自言自语：“这附近也没有大水塘啊！”

齐庄头刚松一口气，花无香又轻声自语：“活埋……”

齐庄头擦一把汗，大声说出了一个地名：“闵州，淮山道。”

花无香眉头一松，笑得和煦：“齐庄头做主吧，我累了，先回去了。”

事情朝着诡异的方向发展了。来算账的东村村长最后定下了张大牛好菜花的婚事。问为什么不是他和曹氏？别开玩笑了，聘为妻奔为妾，私通的乱棍打死。菜花是未嫁女，被毁了清白，张大牛当然要负全责。敢说一个不字，就连东村村民也觉得说不过去了。

至于曹氏如何，没人提起她，她被排除在婚事以外。甚至还有东村张大牛的女性长辈警告她，往后不可纠缠张大牛，否则真将她浸猪笼。

曹氏脸色木然，不知心里怎么想。

花无香回到主院，亲自动手给自己蒸了鸡蛋羹，炒了一盘正经菜蔬，吃的香喷喷。果然，还是大锅炒菜好吃，比罐子煮的强太多。

齐庄头默默走来，看了她良久才道：“为什么把菜花嫁给张大牛？”

花无香面色微冷：“那你觉得她能嫁给谁？”

齐庄头一噎，其实以菜花的品貌资质，嫁给张大牛那样的人也没亏了她。

“你是不是觉得她很无辜，所有人都觉得她傻，把锅甩给她，让她承受了原本不该承受的？”

齐庄头不语，显然是默认。

“她这个人，既愚蠢，又贪吃，心地纯恶，全无可取之处。虽然不知道具体曹氏和胡姨娘是怎么达成共识的，她都成了弃子。她去哪都好，唯独不能再跟着我了，让她嫁人，是我能给她的最好归宿。”

齐庄头缓缓的道：“我只是不能接受，夫人你也是个女子，怎么能用这种法子对待一个姑娘？她再傻，也是个清白女儿呀！”

花无香皱眉：“你以为，我给她下药了？”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花无香断然否认，“我这个人的原则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你还是了解一下胡姨娘她们原本想用什么药来对待我的吧！”

花无香摇摇头，想起谢五中药的经过，左不过就是一个吃字。

庄子里的几个妇人，以孙大虎家的为首，来给菜花收拾。知道事情真相的大多对菜花有愧，想对她好一点，弥补一二。

菜花受到了出生以来最好的待遇，有人给她洗澡，有人给她缝新衣裳，要嫁人了吗，总不好那么埋汰。

菜花对于要嫁人一事表现的格外平淡，她甚至可以说还有些欣喜的情绪在内，最关心的是：“那个张大牛会给我吃肉吗？没肉吃饱饭也行。”

妇人们都有些无言以对，这样艰难的日月，不饿死都算好日子了，谁敢患想日日吃饱饭呀！况菜花食肠宽大，一个人能顶两三个壮汉饭量，怕是没人养得起。

孙大虎家的会说话：“张大牛会打猎，三不五时吃顿肉应该不难的。”

菜花便满怀期待起来。

过午之后，花无香找个没人注意的间隙上了山，直接走进了迷阵。谢天玦不在，她便留了纸条离开。

确说齐庄头也寻了个由头，骑着一头驴子赶赴元京城。庄子离元京城足有三十里地，驴子跑了小一个时辰才到了他日常采买的杂货铺子。从铺子里转到后院，上了一匹马车，奔赴最终目的地，是一个老旧府邸的后角门。

对了暗号，由人领着来到书房，看到书桌后的人影，倒头就拜：“主子。”

却桌后的人微微抬头，露出一张略显敦厚纯朴的脸，挂着暖暖的笑容，看到这笑容，齐庄头就觉得整日来绷紧的脑子也活泛开了，也没有了要天塌地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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