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九哥，你说，鬼兵来的时候，一阵风吹过让你觉得非常寒冷，地上的石块也都在颤动，犹如千军万马奔腾？”听完韩非的描述，李沧海提出自己的疑问。

“正是。”

“九哥，你能找到昨夜里的石块吗？”

“这个简单。”韩非找了一个侍从，让他去事发地点捡几块石头。

没过多久，侍者回来，手中却只拿了一些石子。

“禀告公子，哪里并没有什么石块，打扫大街的人也说从未在大街见到石块，只有一些细碎的石子。”

“什么？”韩非惊讶了一瞬，然后挥手让侍者退下，对李沧海说：“看来肯定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嗯，我想我知道鬼兵是怎么来的了。”李沧海心中隐约有了猜测。

“哦？怎么说？”韩非很是好奇。

“我只是有了大致的猜想，解释的话比较麻烦，这样吧，九哥，我先回去准备一下，半个时辰之后，我带上东西给你重现一下昨天的场景。”

“好。”

半个时辰之后，韩非果然在一个黑暗的房间里看到了昨日的鬼兵。

“这是怎么回事？”韩非问。

“九哥，请看。”李沧海命人将门窗打开，地上的石块离开黑暗，在阳光照射下很明显就能看出它其实并非石块，而是一种白色冰状固体。

“难道是冰？”韩非捡起一块白色冰状固体觉得手指都要冻僵了。

“此物名为干冰，看着跟冰很像却不是冰，而且这个不能直接用手碰，会冻伤手。”李沧海打落韩非手中的干冰。

韩非活动了一下手指，唔，被冻得都没有知觉了！

“你那天被风吹过感觉到寒冷是因为干冰在升华，干冰升华时会吸收大量的热量，并且散发出大量的烟雾。风，会加速干冰的升华。在夜色的掩映之下，烟雾会让人看不真切，加上突如其来的寒冷，这些营造出一种鬼神来临的场面。如果有人在这个时候召来一群乌鸦攻击你，扰乱你的心神，他本身又潜伏在烟雾中对你发起袭击，很容易让人以为是鬼兵索命。”李沧海给韩非解释了原理。

“原来如此。”韩非看着地上的干冰，没想到都是它搞得鬼。

“你回来后是不是一直都头晕，头痛，无法入睡，而且手指会不自觉的发抖。”李沧海问。

“正是，昨日召了医者，说是受到惊吓，需要静养。”

“我原本也以为你收到了惊吓，直到今天过来看到你的面色发现你并不是受了惊吓，而是中了毒。”

“中毒？”韩非脸色很是凝重。

“一开始有点不确定，所以我刚才回去的时候顺便去了你遇到鬼兵的地方，在那里发现了一点有趣的东西。”

李沧海命人把带来的玉盒拿上来，顺便拿出手套和口罩，将自己和韩非武装的严严实实。

然后，让众人都退下，拿出竹镊，把玉盒里的银白色固体夹出来给韩非看。

“你看这个像什么？”李沧海问。

“银子。”韩非回答。

“嗯，这个看着很像银子的东西，是干冰和水银混合后制成的东西。”

“水银？是炼丹时加的那个水银，它不是液体吗？”韩非知道水银，水银加入丹药之后会让丹药的色泽更加完美，放进水银里保存的东西千年不腐，所以有些贵族认为水银可以助人得长生，经常会吃一些加了水银的丹药。

“跟干冰混合后会变成固体，它有很大的毒性，本来水银自身就可以挥发，吸取过多的水银，会损伤神经，最明显的表现就是头晕，头痛，睡眠障碍，易激动，手足震颤，低热，脸红，多汗，再吸入的多一点就会昏迷不醒，甚至死亡。”说到这，李沧海停顿了一下，因为她看到了韩非苍白的脸色。

“你不用担心，你吸取的量少，虽然出现了一些中毒的症状，但并无大碍，即使不解毒过两天也就好了，如果实在不放心，这两天可以多喝绿豆水有助于解毒。”李沧海安慰道。

“嗯，好。”韩非应了声好，决定一会儿就让大厨为自己煮绿豆汤。

不过，看着玉盒形类似白银的东西，韩非还是后退几步，离李沧海手中的东西越发的远了点。

“干冰和水银混合后，会加速水银的挥发，所以每个遇到鬼兵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感觉到有些不适，大多数人都会以为被鬼的阴气冲撞了，人心惶惶，所以鬼兵的传言才会散播的这么快。即便有人不信鬼兵，是请了大夫来看，根据大夫也只会说受到了惊吓。”李沧海继续解释。

“不得不说，研究出这个东西的人是个人才，不仅精通金石药理，对人心的把握也极为精准。”

“能让这样的人才为之效命，看着幕后的人，来头不小啊！”

李沧海封上玉盒的盖子，摘下口罩帽子，做出总结。

“是啊！”韩非对此也颇为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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