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作蝴蝶.理想主义之天空

"白开水，是甜的。我第一次尝到。"逸文放下茶杯，看着千素。

"白开水最养人。"千素抬头。

"我记得我十分年轻的时候，喜欢零点的咖啡。那时候，加班，可以提神。在工作台前整夜不困。"千素说的是真的。零点的咖啡，方糖，咖啡伴侣。

"怎么样，现在发觉，白开水也是人间至味?还是只是说说。告诉我，那时候，和谁一起喝咖啡。"

千素望着对桌的逸文。咬紧嘴唇。

"是穆梓老师吧!他招女孩子喜欢。他喜欢咖啡。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你脸有点红。"

"我已经有好几年都不和穆梓老师说一句话了。"

"告诉我原因。"

"有时候，你不理一个人，说不出道理。"

"因为你艰难地长大了。对吗?"

"因为我喜欢简单地活着。把朝圣的心情，放在了我对理想的追求之中。我享受这个过程。当然，并不是说我不食人间烟火。我还需要给桐桐挣学费。"

"是啊!穆梓老师是一个不简单的人。所以你不敢再靠近。你忽然觉得同样是好朋友，我这样一个傻子疯子更值得信赖，对吗?"

"怎么说呢?起初我也觉得你是疯了吧!既然在这荒凉的地方，要自己造一架大飞机出来，自己造什么永动机，当然，船，你也造了，你的船，我坐上去，漏水，不过我还是愿意和你一起修补它。也许你还会造出火箭来。你是个天才。你总在实验室里忙着，灰头土脸的。你还有一堆心爱的玉米种子。说是有一天，沙漠里有了你的种子，就会变良田。所有人都说你是疯了。可我不这样看。我相信有一天你会造出不一样的飞机。我相信你播下的种子，会拯救一座城的人。我相信，你的永动机一旦实验成功，成吨的海水被净化，子孙后代得救了，就不用一座城一座城地大移民……那个时候，你就成为一个神话，传奇，你领受着全城少女的崇拜，像一个王子在城堡里抛洒玫瑰，任性地挥洒……"

"你真是一个小说家 。我没有那么伟大，也没有那么招女人喜欢，也不关心声色犬马。"

"是，你就关心你的泥土里的种子。上次你带我去看的那些种子，全被大风刮了出来。你知道我哭了。和江枫带我去看的那一次一样，没有得到改善。那些种子，不可能发芽。不可能。"

"对我没信心。对天气。对村民没信心。我不信，种子的实验不会成功。"

"我给你买的剃须刀你没用吗?你看你，胡子拉碴的。像个流浪汉。"

"好的，我今晚就回家刮胡子。不过我还是对零点的咖啡很感兴趣。和我说说看。"

"有时候，我们追求理想，最终可能一场徒劳。"逸文见千素不言语。随手抽一本她书架上的书，《雪国.古都》，随口说道。

"是啊!看来，至少《雪国》你读过了。徒劳，谁说不是?就说你那种子实验，如果最后失败，你会觉得又是一场徒劳。人生如同镜中影像，像小说开头的场景，你从镜子里到底看到了什么。"小说开头，站长先生，哈哈，叫得多亲切。

"我知道，所有人嘲笑我，为了种子的实验，上海的家也不要了，来这北大荒做农民。好像你，父母为你安排的那么好的工作不要，来这里陪我守灯塔。日子过得单调。台风，海啸，沙尘暴，你要经常去迎接它们。"

"穆梓老师说你是唐吉诃德。没事，你不孤单。万一你造的大飞机能飞起来呢?"

"这个真不好说。我已经经历了一千次失败了。如果真的造了出来，谁敢坐我的飞机呢?"

逸文说完，又端起杯子，对着半杯白开水一饮而尽。"这水，是甜的，你品尝一下?应该比那零点的咖啡，滋味美妙多了。"

千素下巴抵着一只原子笔，桌边一堆红蓝铅笔，一堆的草图。

逸文话音未落，他呆在那里。

他看到千素终于对他绽放一朵微笑。

"素，我的心中时常涌动着一股激情，你说那是什么。"

"应该和咖啡没什么关系吧!我也寻找过那宁静中的长啸。可是那感觉犹如空谷足音，不可琢磨，十分微妙。"

"是的，所以，我理解了江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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