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存

夜风微凉，吹进来激起织梦一身鸡皮疙瘩。他走到窗户边，想关起窗，却看到街边有间店还亮着灯。

织梦所住的地方是个居民区，这边有开着那么几个小便利店，方便附近的居民购买日常用品。但近日，织梦看见有个新开的店，叫梦驿馆，名字挺文艺，一打听，是个书店。织梦不禁乐了，在这个小偏僻地，开个书店，也是没谁了。

此刻，亮着灯的正是那个书店。

“为什么要在这犄角旮旯里开个书店呢？”织梦这样想着，五月的天，风吹过来，带起他额间的碎发，断袖的衣角被吹上去，露出下面紧实的腹肌，夜色昏暗，清风微凉，他伸手将窗户关上。

转回身，一道人影突然出现在他小屋门口，“我靠，妈的，谁呀？”织梦爆粗，迎着月色他看到了玄青色的衣衫。

织梦以为是这楼层的邻居，过来要什么东西来的，于是他一边去摸索灯一边说道：“兄弟，下次过来记得出个声，你这大晚上的是想吓死谁啊！”

灯亮开的一瞬间，玖亓一个闪身就直接逼近了织梦。

“我靠！”织梦被逼到跌坐在了床上，抬头一看，竟是今天碰见的那个人。

“你不是今天带走小朋友的那个人吗？”织梦有些意外，这人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他也住这儿？

玖亓并不多说废话，一手按住织梦肩头，另一手从他自己的眉心取出被他自己灵识包裹的魂忆，织梦看到他的这一举动，睁大了双眸，他想，他一定是在做梦，不然怎么会看见只有在电视剧里才能发生的情节，不等他反应，玖亓将魂忆一掌送进了织梦的心口，织梦只觉身体一颤，犹如过电般，身体酥麻，脑子里嗡嗡嗡的响，有好多记忆排山倒海，海浪呼啸，源源不断的倾泻而来，彼岸折花，梦驿馆买书，程涵身死，云街巷覆灭，种种都在他脑袋里过了一遍。

织梦瞳孔聚缩，身体轻颤，额间微微出了汗，玖亓皱了皱眉，还好他用了灵识相护，不然巨大的记忆冲击他一定承受不来。玖亓伸过手想去碰织梦的额间，不料织梦这时手一抬，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玖亓对他没有任何防备，被他一个翻转压在了床上，他听到织梦胸口的声音，看到他胸口剧烈起伏，这是接受魂忆后的反应，因为承受了太多东西的汇聚，织梦的灵体一时接受不了。

织梦喘息，盯着玖亓黑色的瞳仁，他想：“难怪他叫织梦，学校里一直有人说他的名字很奇怪，让他改个名，他却死活不改，难怪他仅存的记忆只有那么星点，只有他作为成人的记忆，他根本就不是正常的人类，没有小时候，没有父母，他本来就是个忆体，难怪他自己身为一男儿身却有着极具女性化的一张脸，他怕他找不到自己。难怪……”

一滴泪，啪嗒一下掉在了玖亓的脸颊。

肆时和止兮坐在馆内门口，盯着那二楼的小窗户，出神。

“你说，你家主人会不会太急了点？”止兮说道。

肆时不答反问：“难道你不想你家梦梦赶紧回来？”

“想啊！可是这样突然，梦梦的灵体受不受得住，循序渐进一点也不是不可以，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也不差这些时日。”

“主人一直在等，可能有时候等得太久了，就不想在等了。”

玖亓手指动了动，他抬手，刚伸到半空，就听到织梦哑声道：“我修得了男儿身。”

他手掌贴近织梦的脸颊，拇指为他轻轻拭去了眼泪，说道：“我知道。”

“你也是男的。”织梦继续道。

“有什么关系？”玖亓反问。

织梦还将玖亓压在身下，听到他不急不慢的话，双手骤然捏紧床单，“你知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你明不明白我要告诉你什么？我……”

织梦的话被玖亓打断了，“我很羡慕凡人的生活，痴情缠爱，生老病死，生命短暂，但所有的经历都不曾缺失，在我看来这就是美好的。可是在你身陨的那一刻，我又太庆幸自己是一个神，有足够强的力量去汇聚你的魂忆，拥有无限的寿命和时间去等你，这些是凡人不能拥有的。我们不是普通的凡人，我们之间的一切都是不一样的。一个性别而已，我对你不会因此而改变一分一毫。如果你是想强调这个的话，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是否心悦于我？”

织梦听完玖亓的话，心底原本死寂的一潭湖水突然变成了惊涛骇浪，翻涌不止，他闭了闭眸，深呼吸了一口气，尝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不然接下来发生的可能最后他没办法挽回。

玖亓一向冷漠，疏离，克制不健谈，他看了看织梦，因为织梦是压着自己的，他没办法起身，只是抬手搭上了织梦的侧腰，衣服很单薄，他感觉到了劲瘦的腰肢，低声询问：“嗯？”

玖亓声音很低，这一声听在织梦耳朵里，像是低吟，脑袋里一根紧绷的弦突然断裂，他睁开眼睛，看着身下的人，在他还是女儿身的时候他就说过，食色性也，这么好看的人就算是强了她也是不亏的，可是玖亓从来都没有越过线，反倒是他自己，觊觎了玖亓很久。

玖亓搭在织梦腰上的手感觉到织梦身上越来越烫，他动了动身体，想推开织梦做起身。织梦还在脑子里挣扎，玖亓这一动，他心想：“靠，去他妈的，不管了！”他一用力，将玖亓双肩摁住，玖亓皱眉，问道：“你怎么了？”

织梦突然俯下身，手贴近了玖亓的耳垂，捏了捏，说道：“你知道我现在是个成年男性，而且还是在现世待过的，我懂很多，而且我现在……”织梦视线往自己的下腹移去，玖亓跟随着他的视线，顿时明白了什么。“所以……我很……血气方刚。”最后四个字玖亓故意凑近了他的耳朵，吹气般对着玖亓的耳朵说，末了，还舔了一下耳垂。

玖亓身体突然绷紧，他听懂了织梦的这句话。

“我想……可以吗？”织梦在他耳边细语。

玖亓哪好意思说出口，没等他做出反应，织梦的唇就压了下来，玖亓吞了吞口水，却让织梦乘虚而入，他先是呆愣了片刻，随即闭眸极力回应。

“我爱你！”玖亓痛感从身后蔓延至全身的时候他听到织梦咬着他的耳朵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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