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露

“怎么回事，我好像也不困吧，怎么就……”林晟撑着脑袋，感觉到里面一阵阵刺痛，咬牙忍着不让秦安他们看出来。

秦安给他递了杯热水，又放了两个枕头垫在林晟后背上。

“熬夜打了一晚上游戏，你以为你是机器人，不会累？”

林晟一愣，“可是我以前……”没等林晟说完，秦安率先睨了他一眼。

“滚你的，身体不想要了？下次再敢这么玩儿你就别来找我了，和你的游戏过去吧。”

“嘿嘿嘿嘿！不会了不会了，游戏哪里有小安安好玩儿啊！”林晟娇羞一笑，扑过去抱住秦安的腰。

刚好走到门口的韩琳：玩儿？怎么玩儿？？

韩琳敲门，秦安把林晟推开，按着给他盖好被子，才从书柜里拿出一本封面上写着《美学发展史》的书走出去。

韩琳接过他手上的书，翻来看了几页，指着中间的一行字问：“这个信息你确定了吗？”

“确定。”秦安点头，去书房找出一本艺术杂志，书皮下还有一层，赫然写着“阴阳杂论”几个大字。

“这里面记载了万年前的一件大事，总结出来就是四个字，”秦安放低声音，语气凝重，“阴阳颠倒。”

“不过那家店还到不了这种程度，凭他也想颠覆阴阳界？恐怕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秦安一笑，话里话外都是嘲讽。

韩琳不可置否。

从进店的第一眼他们就感觉到那里有两界交界处的气息，只是没想到那里竟然是从下面转过来的。

还有那些僵硬的顾客和店员，完全是因为气息影响到了神智。

又翻了几页，最终韩琳的视线定格在一个名字上：淮娘子。

淮娘子的“淮”字取的是“槐”的谐音，木旁一只鬼，其实就是一只花灵，黄泉路上第一株曼珠沙华的花灵。

淮娘子虽然不是和天地共生的大妖，但好歹也是经历过那次动荡的灵，知道的应该不少。

正午夜，鬼市开门。

韩琳带着狐狸面具，套着一件黑色真丝斗篷混迹在众鬼之中。同样以各种方式遮的严实的还有不少，这些之中，有的是不愿暴露身份的六界非人类，有的是人间的阴阳先生。

其中也不乏一些身份贵重来寻找刺激的普通人，一般的普通人想进鬼市是完全不可能的，因为没有途径，路口很严，也不会有误入的。

顺着鬼街一路直行，不少摆摊的鬼都会看过来，胆子大的还会拦住韩琳的路，推销自己家的东西。

韩琳第三次拒绝一个卖骨灰坛的，眼角一瞥，看见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等她转过去时，人已经不见了。

韩琳没再纠结，身形相似的人很多，她也没看清楚，应该是眼花了。

“您看看，我这坛子真的是上好的，包您住的开心。”摊主还在卖力推销。

韩琳没说话，转身就走，摊主看她实在没兴趣，也不气馁，乐呵呵的回摊位吆喝。

“卖骨灰坛嘞！上好的坛子！”

怕暴露身份，来这的人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虽然也可以改变原本的声音，但是谁都不知道这里是不是有谁有些什么特殊能力可以定位或追踪到人，给自己惹上麻烦。

很快到鬼市尽头，尽头处一片黑暗，只有古朴的大门散发着暗黄的光晕。

韩琳上前，在门上扣了四声。

大门打开，扑面而来的阴风差点掀开韩琳的帽子。

韩琳看着门内完全看不见的环境，忽然想到一句话：深渊的尽头，是更深的深渊。

说完，韩琳轻笑一声，摇头：毕竟这里不是深渊。

门后的样子和在外面看到的完全不一样，一片荒地之中，铺满青石的小路延伸到很远的地方。小路之外飘荡着重重鬼影，他们没有思想，只凭借本能四处游荡，游荡到小路这里时，又会被结界隔开。

韩琳走了几步，忽然有种被偷窥的感觉，也就一瞬间的事情。很快消失。

“先生光临寒舍，小女子有失远迎，实在是罪过。”淮娘子一袭红裙，发髻上插着一支闪着红光的簪子，眉心有一枚彼岸花印记。

淮娘子娇笑的扭着腰肢出来，对韩琳盈盈一拜。

韩琳欠身回礼，用雌雄莫辨的声音回：“娘子言重了，是在下贸然拜访，还望娘子不要怪罪才是。”

淮娘子眉眼弯弯，风情尽显，“怎会？”

淮娘子住在黄泉一岸的小木屋里，木屋坐落在一片暗红的花海当中，远远看去很是唯美。

“请用茶。”

“茶就不必了，我这次来主要是想问娘子一些问题，希望淮娘子可以告知。”韩琳推了淮娘子的茶，淮娘子也不恼，笑着在她对面坐下。

“先生请问，小女子一定知无不言。”

“一万两千三百年前，阴阳两界被恶意颠倒，不知淮娘子可否将这其中的细节描述一番？”

淮娘子愣了一下，没想到面前这人会问这个问题，“这……那时我才刚生出灵智，记得并不是很清楚。”

“大致说一下就好了，总归比那些文献记载的要多些。”

淮娘子点头，开始蹙着眉回忆。

“我记得那时候……”

……

韩琳从黄泉路返回人间，路上手指一直揉搓着袖口。

淮娘子的话对环境描述居多，基本没什么有用的信息，要深查的话还要从其他方面入手。

韩琳想了一下，做了很多种计划，突然脚步极速变换，向身后祭出一道法术。

“啊！”

“你的目的。”韩琳看着地上黑乎乎的一团，冷冷的开口。

“大人恕罪，小的，小的只是路过啊！”

“路过？从三途川路过，你是想去哪里呢？又有哪里可以让一只魅鬼去？”韩琳一笑，一把铮亮的长剑横在魅鬼上方。

“小的……小的……”魅鬼打了个寒颤，抖得像把糠筛。

韩琳暗自皱眉，没再为难他，一个闪身直接出了黄泉。

“回来了，问出什么了吗？”秦安盘在沙发上，瀛洲懒懒的窝在他怀里。

“没有，而且，”韩琳摘下面具放在茶几上，帽子掀开露出真容，“好像还被盯上了。”

“嗯？”瀛洲也抬头看向韩琳，琥珀色的瞳孔蹦出绿色的幽光。

韩琳把那两次目光和魅鬼的事情说了一遍，秦安脸色不太好看，过了一会儿，压着嗓子说：“你说的事，我来的路上也遇到过，我以为是我太敏感了产生的错觉。”

“咱们恐怕已经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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