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斌真正清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睁开眼看到的是一间堪称破砖烂瓦的小房子,房里只有他一个人;自己身上穿的不是军装,而是一件不太厚的旧外套。
正在慢慢思考处境时,外面进来了个人。
何文斌看到,来者是一个穿的不怎么好,但长得很精神的大小伙子。
乔嘉平:“醒了?别乱动,我买来了消炎药,给你重新包扎一下。”
“是你…把我背回来的?”何文斌盯着他开了口,却发现自己嗓子哑的吓人,像卡了一口几十年的陈年老痰。
乔嘉平:嗯。
乔嘉平微微一点头,手上动作麻利的拆开从外面买来的纱布和药水,打算帮何文斌包扎一下伤口。
何文斌谢谢,你救了我的命。我叫何文斌
乔嘉平:……何大哥。
乔嘉平犹犹豫豫的喊出了这个称呼。因为实在看不出来何文斌的年岁,叫大爷感觉叫老了,叫兄弟又怕自己不够格,他只得折中唤出一声“大哥”了。
何文斌心里有点想笑,他心想,他第一次当爹的时候是十九岁——这小子看着最多二十露头,完全可以做自己的儿子了。
不过对着救命恩人,何文斌还是决定客气些,他扯着嘴角笑了一下:“小兄弟,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儿呢?”
乔嘉平:我叫乔嘉平。
乔嘉平给何司令上完了药,又突然伸出手试了试他的额头;何司令被绑架吓出了后遗症,这冷不丁的这一下子吓了他一跳。
“不烧了。”乔嘉平笑了笑,“昨晚你发烧了,现在不碍事了。”
又继续轻声的问:“何大哥,你是谁的兵啊?前天城外开炮来着。”
“我的兵在河北那边…我这回是从天津来剿匪,一时疏忽了…没弄好,被人绑了,我跳车跑了。”何文斌摸着下巴回忆道。
何文斌小兄弟,你帮人帮到底——帮我去找县里的保安队,叫他们把我弄回天津去;我何某人这条命是你救的,将来必有重谢。
乔嘉平:好,我先给你盛饭,你吃完了,我就去保安队找人。
说着乔嘉平转身进了厨房,从锅底盛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粥端给何文斌。
正当何文斌低头喝粥之时,院外忽然人嚷马嘶的起了喧哗,几声粗声大气的吆五喝六传进来,震出了邻居家的一场鸡飞蛋打。
下一个瞬间,乔嘉平家木头做的小院门被打开了,几名大兵直接冲向了房门。
随后就快要漏风的房门也被人杵开了,乔嘉平和何文斌在扑面的寒风中和一群大兵打了照面。
一个戴着军帽的副官类人物首先反应了过来,他大声喊了一声:“司令!”
那个人的声音,在乔嘉平听来,简直是有些刺耳;震的他恍了心神。只记得那一声“司令”;原来不是团长,也不是师长,自己救的是位正儿八经的司令。
他听见何文斌说:“小兄弟,你救了我的命,我不会忘。现在我急着回天津去露面,等收拾完了局面,我派人来接你,一定给你找一份好工作。”
好工作?具体做什么?想问,但知道不能问,开口就是心急了。像是小时候他娘教他的,在别人家吃饭;桌上的菜哪怕再怎么香,只要主人没招呼,也不该妄自下筷子。这叫做人的矜持。
稀里糊涂的,乔嘉平也听见自己轻声答道:“谢谢何司令。”
再说何文斌,他真正坐在回天津的专列上了,才觉出后知后觉的怕来。自己为了几张破报纸,亲自出去送死还生怕别人不知道的行为简直不止是愚蠢;是蠢到家了!
而下面人更是蠢。这次要剿的匪,满打满算能有三百多人。不多,但绝对能算个大匪团了;招安过来刚好凑成一个营。
他没被绑走时分明已经和土匪头子定好了招安事宜,匪帮的人不好管,但都是一群亡命徒;只要喂饱了,打起仗来战斗力比正儿八经招的小兵强。
结果他一没影了,底下人以为是土匪帮反了悔把司令绑去了。
来的时候开来两个营,何司令一没,参谋长大人风风火火的从天津又调来一个营;好家伙,正好凑成一个团,一鼓作气把土匪窝打了个稀巴烂。
土匪再穷凶极恶,也抵不过精武装的一个团;于是何司令的招安营没了,顺带着静海县的老城墙被大炮轰倒了一大片。
土匪被消灭殆尽了,众人才觉出不对劲来,因为何司令还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越发成了一个悬案。
当然,悬案不止生死一桩,天津卫里的人也在打着小算盘。
何文斌剿匪把自己剿没影了的消息已经小范围传出去了;何文斌活着对一些人是好事,何文斌死了对另一些人也是好事。霎时间人心隔了肚皮,天津城内在各打各的主意。
好在何司令麾下还是有不糊涂的人的,有一位手下火急火燎的从天津赶来静海县,说是查到消息,他们司令是让人绑去了!
何文斌重赏了这位手下,心里暗暗感叹自己命大,这回真是好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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