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腹中蛇 相见

“一年了，什么都变了。”

“是啊，你还是这么热血，不像我看了太多人情冷暖，心早就凉了。”

襄城警察局

“付饶同志，欢迎回来。”程局长带着全警局上上下下一起列队欢迎着付饶的归来。付饶站在最中间，身形笔直，体态神貌十分精神。利落的短寸，棱角分明的脸，清澈有神的大眼，高挺的鼻子，薄唇笑起来露出白白的牙齿，带起来的两个浅浅的酒窝，无一不显示着付家大少爷的这几年的境遇。与沈川的境遇不仅天差地别。

“局长，属下学成归来，望今后学以致用为民效力。“付饶端着警帽，向程局长敬了个礼。

“不必这么拘束，今晚都别走，我请大家去喜乐缘歌厅聚一聚。”程局长四十出头，却不迂腐老态，很是有魅力。

“耶，太好了。”四处响应着。局长身旁瞬间围上了人。

“老付，你...要不要去看看阿川？”一个粗狂低沉的声音从付饶身后响起，袁聪没有凑上来，坐在他的办公桌上看着付饶，擦拭着工具箱里的手术刀，中长发垂到耳边，剑眉如峰，眼睛狭长，鼻梁高挺，小麦色的脸，眼角的斜疤都透露着铮铮铁骨的豪情。但是这样的他却是一名法医。袁聪的话一出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

“哎，这个，大家都散了吧，晚上在厅里集合啊。”程局长忙上来解围。付饶像定在中间一般。

“一年了，他、怎么样了？”付饶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扭头问袁聪。

“呵，你们啊...”袁聪低头，笑出了声。

“...”

城南鬼街

“小盆子，要是再让我发现你偷吃桂花糕，看我不打断你的腿。”沈川追着小盆子从后厨到前厅。最后站在门口大骂。

“快去老王那把定的面粉拿回来。”最后弱弱的加了一句。

“这不是沈川吗？还是这样废物，连孩子都打不过。”沈川刚转身就听到了欠揍的声音。

“大圆葱你是不是找死啊。当老子的拳头是桂花糕作的啊。”沈川伶俐的一个转身，朝声音的方向一拳过去。沈川以为袁聪会像以往一样一掌挡住，可是今天他却身子一歪，脑袋一闪，本以为自己要扑空了，没想到还是结结实实的打到了门面上。沈川定了定神，呆滞的将拳头拿开，自己拳下竟然是自己最不想也最想见的人。

“大圆葱，你故意的吧。”沈川转身去逮那个始作俑者。

“这一年，你还好么？”付饶先发了话。

“什么时候回来的？”沈川不看付饶。

“今儿......”付饶刚要搭话。

“啊啊啊，不好了，出人命了，来人啊。”

“啊啊啊。当家的啊！”对街上的米店里传出刺耳的女人的尖叫。袁聪最先警觉起来，付饶叫人通知警察，沈川条件反射般的，和袁聪一起冲了过去。店门口已经挤满了人。

“都别动，不要靠近尸体，我门是警察。”袁聪最先挤了进去。案发地点在米店的后厅，据目击证人也就是米店老板的妻子说自己与五岁的女儿回了娘家几天，今天一回来就发现当家的倒在这里，娘俩都被吓坏了，只记得急着喊人来，并没有发现是否有可疑之人。沈川和付饶进去了，两个人围着尸体，一个检查尸体，一个勘察现场，就像从前一样。只是他们谁也没有别扭。袁聪安抚了屋内的妇人与女孩，转头一看，付饶和沈川像是定在那里一般，直到他自己仔细看了一眼尸体，着实吓了一跳。尸体的脸部呈惊恐状，肚子被刨开，血肉模糊，死者双手抓着自己的肚子，而自己的肚子像是被什么猛物撕咬开了，重要的是原以为会冒出的肠子没看见，到时一条条青蛇爬伏在死者肚子上，白的肚皮已经被鲜血染红，明显都已经死亡。就像...就像是这些蛇破肚而出一样，而死者的双手扒在被撕开的肚皮的两边，死死扣着自己独自破裂伤口的两侧，又像是自己撕开了自己的肚子一样。眼前的景象，就像是一种不能言语的诡异。付饶表面镇定，心里却早已乱成了麻，蹲在尸体旁一直看着。不久，警察局的人就来了，现场已经被封闭起来，看到沈川不免惊讶，但是还是熟络的打了招呼，但是沈川并没有回他们，站在米缸面前看着眼前的米缸一动不动。袁聪让人把自己的工具捎来了，带上了手套，口罩准备开工，付饶见袁聪过来，自己便站了起来让出地方，绕过尸体去检查餐桌。沈川蹲了下来将死者肚子上的蛇拿起了准备装起来带回警局，袁聪想将蛇从尸体上拿起来，却发现拿不动，忽然，袁聪定住了，他也明白为什么沈川和付饶在尸体旁站了那么久，袁聪起身将蛇头慢慢往外拉，所有的蛇身，都从死者的肠胃里缓缓而出，有的带着猩红的血块，有的带着黏腻的肠液，甚至还有未排出的粪便。着实费了袁聪不少功夫。一条条蛇身缠绕着，蛇尾都像肠子般从死者身体里捞出来，旁边一直看着的小警察们，有的还能忍者到门口去呼吸，有的资历尚浅的小警察直接吐在了地上，尤其是帮着拿证物袋的小警察差点吐在了尸体上。

“要吐出去吐，可别破坏了现场。”袁聪一向实话实说。

小警察强忍着恶心，撑开证物袋，让袁大法医吧蛇的尸体装起来，再往下一看袁聪还在和这些蛇做着斗争，因为有一些蛇尾缠在了肠子上，还有的竟然裹在了小肠里面，十分血腥。为了不破坏尸体的完整，袁大法医暂时放弃了，叫人抬走了尸体，还不忘把粘上肠液鲜血的手套也装了起来。嘱咐着人抬尸体的时候要小心，不要让肠子掉出来。

“沈川，你有什么看法。”付饶扒拉着桌上打翻的碗筷餐食问着，话一出口，付饶才发现不对劲，现在的沈川和自己的关系早已不是一年前了。

“米，唯一的提示，虽然我知道你不信我，我早已不是警察，还是信你自己吧。”沈川嘴硬已经不是第一天了，明明想帮他，但是现在只能用这种口气说出来。

“是，是啊，你已经不是警察了，那么，现在闲杂人等都出去。”付饶也是如此，明明想他，明明需要他，却也是嘴硬的厉害。

而沈川什么也没说，连头都没回，默默的走了，回到了自己的小店铺。靠在躺椅上，安静的吓人，小盆子都没敢搭话。

“米，去查。”付饶只说了三个字。

“什么？”小警察们一脸懵。

“这米铺的进货渠道，竞争商铺，还有他这几日的食物，附近相关可疑人员，关乎他自己，还有和这米铺有关的一切都要查。”付饶站了起来，淡定的解释着，交代着。

“其实，你还是信他的吧。”带着口罩，蹲在地上收拾工具的袁聪嘀咕了一句。

“不用你多嘴。”付饶站在门口望着对街的小小的糕点店铺——念饶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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