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耀祖用左手捂着脸从床上坐起来,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哎哟,烫死我了!”
正做着美梦的陈麒,便是被赵耀祖凄厉的惨叫声给惊醒的。
睡赵耀祖上铺的彭富怔了一下,挠挠头,很不好意思地对赵耀祖说:“阿祖,不好意思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碰倒蜡烛……”
“哼!”赵耀祖跳下床,从枕头边捡起还冒着烟的半截蜡烛,往彭富身上砸。
彭富一边躲避,一边朝赵耀祖嚷:“都跟你说了,我刚才并不是故意碰倒蜡烛,你怎么还不依不饶!”
“你倒是说得轻巧,一句自己不是故意的就完事了?你好好看看我的脸!”赵耀祖将捂着脸的左手放下来,叫彭富好好看他的脸庞。
彭富和陈麒凝神一看,发现赵耀祖的左脸颊被烫起了一个小水泡。陈麒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将头扭向一边,不经意间,就看到了彭富床沿上的蜡泪。这时他总算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彭富醒来后把点燃的蜡烛搁在床沿上,一不小心碰倒了,导致燃烧的蜡烛不偏不倚地掉到赵耀祖的脸颊上。
“那你还想怎么样?”彭富问完赵耀祖,独个笑得东倒西歪。
赵耀祖却是狠狠地瞪了彭富一眼,迅速提出要求,“等会请我吃早餐,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没问题!”彭富痛快地答应赵耀祖的要求。
刚刚睡醒的黄日达,厚着脸皮,要求彭富顺便也请他吃一回早餐。
彭富眼珠子转了转,一本正经地跟黄日达说:“老黄,对不起啊,我最近手头有点紧,今早实在不能请你吃早餐。不过,你放心,明年二月三十号我一定请你吃顿早餐!”
“好的,谢谢啊!”黄日达很是感动地向彭富道谢,根本没发觉彭富话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倒是睡黄日达下铺的钱永进发现了问题,他嚅嚅地问彭富:“二月份从来没有三十号吧?”
“就你聪明!”彭富瞪了瞪钱永进,怪钱永进多嘴。
黄日达立即明白自己刚刚被彭富耍了,嗷嗷叫着,跳到到彭富的床上,与彭富扭打成一团,把其他人都吵醒了。
到起床时间时,天还没全亮,由于停电,值周老师覃兴只能拿着一个大喇叭,站在保安室外面大声喊:“同学们,请注意了,现在已经是起床的时间了,赶紧起来洗漱,争取以最快的速度吃完早餐,上教室看看书!”
另一个女值周老师默默站在覃兴身边,像个刚过门的小媳妇,娇滴滴的,不敢大声说话。
早晨的校园没了广播声的袭扰,显得十分清静,几栋高楼在白雾中若隐若现。从一些教室里飘出的烛光,让人隐隐觉得有一种亲切感。
陈麒起床洗漱完毕,不愿去食堂吃早餐,就到商店买两个开口枣吃。未曾想,竟然在商店里与柳丽芳、姚艳不期而遇。
看见陈麒手上只有两个开口枣,柳丽芳转身买了一瓶营养快线,递给陈麒:“只吃开口枣,你很容易口渴,喝点饮料可以润润喉咙!”
“我不渴的,你把饮料带去教室喝吧!”陈麒摇摇头,委婉地拒绝柳丽芳的好意。
柳丽芳眉头一皱,硬将营养快线塞给陈麒,近乎吃醋地说:“平时你们班沈盼盼给你牛奶,你二话不说,直接喝了。我这会儿买饮料给你,你却跟我客气,把我当作外人!”
“丽芳,我……”陈麒支支吾吾,望着手中的营养快线,窘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刚才是逗你呢!”柳丽芳轻描淡写似的说着,脸庞却不由地绯红了一大片,显然是意识到自己刚刚吃了一回醋。
天呐,好丢人啊!
柳丽芳在心里大呼了一句,捂着脸颊,不好意思再看陈麒。
站在一旁的姚艳,扯了扯柳丽芳的衣袖,柳丽芳随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用很温柔的语气对陈麒说:“我们先出去,到了外面我再跟你说个事儿!”
“好,好啊……”陈麒忙不迭地点头,跟着柳丽芳、姚艳走出商店。
到了双杠边上,柳丽芳侧着脸问陈麒:“这个周末只放一天假,你不回家吧?”
“不回!”陈麒摇着头说。
柳丽芳扭头看了姚艳一眼,小声地跟陈麒说:“姚艳跟网友约好星期天在宜州市里见面,可是她一个人去见网友有些怕,想叫我们陪她一起去。我昨晚已经答应她了。你也要答应去哦!”
“她要去市里面见网友?”陈麒愣了愣,转过头,用很怪异的眼神望着姚艳。
姚艳原本是有些害羞的,见陈麒用一种看怪物般的眼神望着她时,她立马不害羞了,怒目瞪着陈麒:“看什么看?就你能谈恋爱,我不能啊!”
三言两语,呛得陈麒不知如何接话。若不是顾及柳丽芳的感受,陈麒还真想直接上教室去,不管姚艳的事。
柳丽芳见陈麒脸色有点不好看,报以一笑,示意陈麒不要跟姚艳计较。
陈麒冲柳丽芳笑了笑,让她不要担心。
“你跟不跟我们去?不要磨磨唧唧,给句痛快话!”姚艳直直地盯着陈麒问,语气很不耐烦。陈麒眉头皱了皱,一句话不说,径直往教学楼方向走。
柳丽芳摇头苦笑,心里想,这姚艳拽得有点过了头。刚才陈麒的眼神其实挺正常的,昨晚在教室外面的走廊上,她听到姚艳说周末要去市里面见网友时,心里同样也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你姚艳想让人家陪你去市里面见网友,态度要好一点嘛。说话那么冲,别说人家是一个大男生,就连我这样一个女生都有些受不了。
“丽芳,他什么意思啊?一句话都不说,就走了!”姚艳撇撇嘴,对陈麒掉头就走的行为很不满。
柳丽芳没好气地说:“你应该问问自己什么意思?刚刚说话语气那么冲,我都有点受不了!”
“我……”姚艳张嘴结舌了一会,很不好意思地对柳丽芳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他和沈盼盼走得那么近,心里就来气……所以……刚刚不愿和他好好说话……”
“唉!”柳丽芳长长地叹了口气,就在这时陈麒的声音忽然从升旗台那边传过来,“我去!”
姚艳和柳丽芳相视而笑,高高兴兴地上教室看书。
很快,就到周末了。
星期天早晨,其他人还呼呼大睡,陈麒悄悄起床,刷牙、洗脸后,到食堂与柳丽芳、姚艳汇合。
三人吃完早餐,就走大棒村这边的水泥路去镇上。姚艳对陈麒的态度明显好了很多,不知是她自我反省了一下,还是柳丽芳的劝导起了作用。
准备到镇上时,柳丽芳转头问陈麒:“到了市里,我们一起跟着姚艳去见网友吗?”
姚艳也转过头怔怔地望着陈麒。三人中,陈麒仿佛成了统帅。
陈麒想了想,对姚艳说:“姚艳,之前你在电话里已经和网友约定在服务站售票大厅见面,到时我和丽芳不直接跟你去见网友,只是悄悄跟在你身后,还有我们要拉开一段距离,装作不认识!”
“为什么我们要装作不认识呀?”姚艳和柳丽芳同时开口问。
“装作不认识,有利于观察姚艳网友的人品。对姚艳你来说,也是一种变相的保护。毕竟,网友看到你是一个人,做什么时他不会有多少顾忌,我们可以从小细节中了解到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陈麒耐心地解释了大半天,柳丽芳和姚艳总算理解陈麒的一番苦心,纷纷赞同陈麒的做法。
走到镇上的三岔路口后,三人很快就找到了一辆开往市里的中巴车。姚艳抢先掏钱买票。上了车,陈麒原本是想让柳丽芳和姚艳坐并排的两个座位,姚艳却推陈麒坐柳丽芳旁边,她自己单独坐在一个座位上。
陈麒双手放在膝盖上,颤抖抖地问柳丽芳:“丽芳,我……坐……你旁边,你……你没什么意见吧?”
“呆子!”柳丽芳伸出玉葱般的手指在陈麒的额头点了一下,慌忙低着头,看自己的鞋子,心里像是有一只小鹿到处乱撞。
暖洋洋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轻轻落在柳丽芳、陈麒的膝盖上,柳丽芳洗得发白的牛仔裤泛起一片白白的光。
陈麒扭头偷看了柳丽芳一眼,闻到柳丽芳身上散发出来的芳香,顿觉浑身的血都向头顶涌去,即刻感到一阵晕眩。
坐车窗边的柳丽芳比陈麒好不到哪去,脸红红的,呼吸声更是异常急促。
“马上开车了,大家坐好!”司机回头朝车上的人叮嘱了一句,就开车了。一路风驰电掣。
坐在陈麒前排的是个中年农家妇女,脚边放着一个编织袋,袋子上有几个小洞,一只头顶全白的鸭子从一个洞里伸出头来,“嘎……嘎……嘎……”地叫着。足足叫了十多分钟,鸭子才闭上它红黄色的嘴巴。
柳丽芳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起初头是靠在椅背上,慢慢就滑到了陈麒的肩膀上,乌黑油亮的秀发触碰到陈麒的脸,让陈麒感到又痒又酥。
怕惊醒了柳丽芳,陈麒一动不动,任由柳丽芳把头靠在肩膀上。后来为了让柳丽芳睡得舒服一些,陈麒轻轻拉上窗帘,把阳光挡在车外——坐对面的姚艳见了,心里着实羡慕柳丽芳。
十点多钟,中巴车缓缓开进宜州服务站停车场。下了车,柳丽芳满脸通红,望陈麒时,美丽的眼眸中充满了柔情。
姚艳先走进售票大厅,与陈麒、柳丽芳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装作彼此都不认识对方。
感觉到柳丽芳有些紧张,陈麒对柳丽芳笑了笑,很温和地说:“丽芳,别紧张,有我在呢!”
柳丽芳顿时不紧张了,跟着陈麒一起走进售票大厅。
“葡萄牙王子!”姚艳在大厅中央大喊了一声,一个将头发染成五颜六色的青年人突然从休息椅上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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