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苏妙婵：话可不是这样讲。老妈,你已经几十岁了。手脚那有「靓妹仔」麻利。现在有人帮手。你不就可以享享清福了。是不是？

王玉蓮：我知道,最想留住她的是你。可以「叹世界」了嘛。

苏妙婵：哎呀,奶奶,那你就冤枉我了。人家都是想你享清福嘛。我们做媳妇的没本事请人伺候您。现在菩萨可怜我们,送个外来妹给你使喚。很划算的。

王玉蓮：那倒是,她做事快手快脚,又卖力。不过毕竟是外人,留在家里不放心。

苏妙婵：奶奶,怕什么,有香兰在。还怕她走得出我们的手指缝。再说,她如果在广州真的发达了。多谢我们还来不及呢。

王玉蓮：她发达？她连吃和住的地方都没有。

苏妙婵：那怎么办,人家很可怜的。那就回去赶她走吧。

王玉蓮：好吧。就当我响应党的号召扶贫包。

二嫂笑了。

苏妙婵：真的吗,奶奶？

永芳就在康家家里帮忙收拾,煮饭、收拾报纸、拖地。

她在收拾报纸,她坐下看看。

翌日早上

三嫂夫妻房间

永芳敲门。

胡幸子：谁呀？

她进去,关门。

她说：「弟妹,还没上班？」

胡幸子：一会儿就走,干什么？

她说：「你给俺看看,俺这妆哪化得不合适。」她坐在幸子的床上。

她说：「俺咋瞧着就別扭。」

幸子看着她。

胡幸子：这能不別扭吗？你的眉毛一边高一边低的。简直成一眼看人高,一眼看人低了。

她说：「弟妹,那你帮俺改改。人家都说上海小姐最会打扮,气质又好。就算从弄堂里出来的,都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胡幸子：我看你说话,比我们上海小姐还灵光。怎么今天想起化妆了？

她拿出自己手上的报纸,说：「俺要去见工。」

胡幸子：见工,见什么工？

她回答：「广告策划。」

胡幸子：广告策划,你知不知道广告策划是干什么的呀？

她回答：「那谁不知道,不就是骗人买东西。谁家的东西卖不出去,就去做广告。」

胡幸子：谁跟你说的？

她回答：「电视上说的。要不那电视台主持人咋跟人打官司,还不是怕他卖的减肥茶,老百姓找他算帐。」

胡幸子：你算了吧,广告策划你干不了,还是找点別的事干吧。

她说：「哪还有別的事,这招聘启事上,怪不得连看大门的都要大学文凭。不要文凭,就看年龄。看啥年龄,还不是看脸蛋。」

胡幸子：不是,其实广告策划真的不适合你。就算它骗人,那门槛也是贼精贼精的。我看你还是算了吧。

她说：「那有啥难。俺死了不会说话,只要俺活着,这骗人买东西就是俺的强项。俺这人爱看电视。电视上的广告词俺都会背,麻溜着呢。你听。」

她站起来。

她说：「连广东话俺都会。(她用不纯的广东话说)老婆的手矜贵,我今日一定要把防护手袜买返来。」

胡幸子：那你想干,就去干吧。反正你成了广告明星,我还能沾点光。

她说：「那是。」她看自己的衣服,说：「那你借俺身套装穿穿。俺不会给你弄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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