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鹏从楚焱那边出来,正是半夜里。潮气湿重,雾气升腾。只是直觉有些不对劲,待发觉的时候,已经被‘请’到了江啸跟前。
江啸窝在老板椅上,翘着二郎腿,屏退了手下所有人,只留下自己和赵鹏两个人。
赵鹏脑袋还昏沉沉的,对这种喜欢使下作手段对付人的人,一向鄙视。
江啸瞅一眼赵鹏,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接着道“赵鹏,幸会了。”
赵鹏的脸臭得跟老太太的裹脚布似的,隔着老远,都能让你犯恶心。
江啸也无所谓,悠悠点上一根烟,吸了几口,缓缓道,“你和楚焱……该是想着,今晚怎么干掉我吧”
烟雾缭绕的阴影里,看不清江啸的表情,听这口气,江啸这厮已经察觉到了。
“楚焱,进‘虎鳄’也就2年多的光景吧”江啸吸一口烟,继续道,“据我所知,‘虎鳄’有一支中坚力量,是从‘童子兵’开始培养,入伍在4岁左右,到了8岁就开始正式训练并进行残酷的淘汰,经过上百场的非人折磨依旧能过关者,胜!”
赵鹏低垂着眼眸,江啸这段话一下子把他拉进了那段刻骨铭心的记忆当中。
“而胜者,就是‘虎鳄’的下一任领袖,接班人。”江啸说完,扭过头来,意味深长地看着赵鹏。
气氛安静而沉默,江啸掐灭烟头,站起身,走到过去。
只见江啸在赵鹏跟前站定,然后慢慢蹲了下去,直视着赵鹏低垂的眼眸,道,“我知道楚焱也很有能耐,但,一个只到‘虎鳄’才2年光景的人,凭几次比试就坐上老大的位置,在我这个外人看来,好像有点……”
江啸没有说透,话外音再明显不过。是的,赵鹏就是那个4岁开始入伍,8岁开始训练并经过上百场残酷淘汰的胜者,而且,是唯一一个在‘虎鳄’建有大功的胜者。
赵鹏没有回应,只是此时的情绪有些低落。江啸拍了拍赵鹏的背,叹息道,“这世界的规则啊,就是这样让人蛋疼。能耐再大,也拼不过后台硬。”
江啸看见赵鹏的眉头明显地皱了一下,接着道,“以前的‘虎鳄’确实让我敬佩,敬仰。军纪严明,公正不阿。是一个以实力论英雄的地方。这跟所谓的正派军比起来,不知道要多少血性男儿向往,憧憬。”
“而如今……”江啸冷笑一声,“赫赫有名的‘虎鳄’,靠一个拼爹上位的人领导。而以实力筛选出来的接班人,成了他的狗腿子。”
赵鹏猛地抬起头,盯着江啸,眼里的杀怒之气升腾。
江啸也未躲闪,就这般近距离地回视,轻蔑道,“难道不是吗?”
江啸站起身,走了几步,双手插进裤子口袋,半倚在办公桌边上,很是闲散地说道,“私自行动,名不正言不顺,军中大忌。”
赵鹏的眉头再次皱了一下。
江啸的嘴角轻轻勾了一下,继续道,“当然,我也好不到哪去,明知是大忌,还是要用。”
“不过,大家都知道我江啸,本身就是个纨绔子弟。什么出格的事没干过。我江家三代单传,到我这,恐怕要断后了,这事我不也一样干得出来。旁人听了,也无非当个笑料。我无所谓,我就是这样的人,拼的就是后台,谁怕谁。”
江啸翻一下眼睛,瞅着赵鹏的表情越来越不好看,心里就越来越舒服。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但说真的,我还真从心里敬重你这样的人。不过,话说回来,我和楚焱为一个男人在这里争得你死我活,说白了,这是私事,现在尽然要动用正规军和‘虎鳄’这么庞大的力量,传出去,好像不是那么好听吧。”
赵鹏也在心里无数次想过,对于楚焱的私人帮助,要这么多弟兄去拼命,而且还是为一个男人,这让他一度陷入过深深的内疚和彷徨。
“我不知道你和楚焱关系怎样。看上去好像很不错。不过我可以这样跟你说,这次跟我来的人,都是我用钱砸出来的,像解决我这样让人丢人的私人问题,我不会让自己的弟兄来蒙羞,更不要说有生命危险。”
“荣誉,对于军人,胜于生命!”
此刻,赵鹏被深深地震撼了,强烈的荣誉感,就是这种信念,支撑着他一次又一次死里逃生,然后变得无坚不摧,无往不利。
江啸向他伸出了手,“我有个提议,或许你可以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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