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聚在‘草原牧歌’,围着大锅吃涮羊肉的时候,白石才姗姗来迟。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去了趟矿上,来的有点晚,我自罚三杯!自罚三杯!”白石身上自带的幽默感,一进屋,就能让全场气氛活跃不少。
“行了吧!赶紧先吃饭,吃饱了再说喝酒的事儿,忙傻掉了吗?”楚明志一边说话,一边整理餐具,让白石坐在自己旁边。
白石也不客气,一坐下就端起楚明志的碗,把汤一口气喝完:“来不及等汤凉了,先喝你这碗了啊!午饭都没来得及吃,快饿死我了。”
“能有多忙?吃个饭能耽误你多长时间?”楚明志皱着眉头,把自己碗里煮好的菜和肉都推到白石面前,看着白石饿狼一样的大吃大嚼着。
“二哥,好些天没见,看你最近憔悴多了啊!”郝钊将一杯倒好的热茶递给楚明志,让他转放在白石面前。
白石吃着东西,长叹一口气,无奈的说:“哥最近日子过得苦啊!原本这就是两个人的活儿,谁让咱家老大命好,最忙的时候,人家闺女心疼他爹,提前出来了,这下倒好,大哥和嫂子一起做月子了,万亩良田就留了我这么一头老黄牛,我是公司、矿上两头跑,就剩这气息奄奄了,今天要不是志志回来,我可能明天才能从矿上回来呢!”
白石头发有点乱,下巴上还有些胡茬子,与之前那个利落洒脱的形象比,差距是有点大。
“这些天你好好休息,我这次休假时间长,有啥事儿给我说,我帮你办。”楚明志从锅里夹出一大块瘦肉,放到白石的碗里。
“志志,特么爱死你了,真是个活菩萨。”白石夸张的扑进楚明志怀里,紧紧搂着楚明志的腰。
“滚一边,吃饭。”楚明志面无表情的单手推着白石的脑袋。
“志志哥,你每次一回来就跟着石头哥转,自家公司都不去,明义哥没意见啊?”白玉笑着看向着楚明志,手中玩儿着个白瓷汤勺。
“我哥猴精猴精的,一人独挡十面,哪像这二傻子,不帮他,他能把自己打包送人当赠品。”楚明志瞟了白石一眼,脸上浮出淡淡的笑意。
“我去!我二傻子,你去部队多少年了,你没管我,我怎么没被打包送人?真不放心?真不放心,你倒是回来啊?”白石翻着小白眼,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楚明志望着白石,也不反驳,也不说话。
“二哥,这是打算一直留部队了吗?”董勇在一旁喝着茶,看向楚明志。
“你们两个从部队出来,后悔了吗?”楚明志没有回答董勇的问题,反而反问了一句。
郝钊和董勇对望了一眼,这个问题,其实曾经困扰了郝钊很多年,倒不是因为自己,而是感觉他的一个决定,改变了董勇的人生轨迹。
“这没什么后悔的。”董勇无比严肃的说:“其实不管在哪儿,只要不走歪门邪道,都能为国家做贡献,如今,虽然我们人不在部队,可是我们做环保材料、建生态园,不是同样在守护着祖国的蓝天?退伍不退色,只要国家需要,真有那一天,若有战,召必回。”董勇右手握拳,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
郝钊望着董勇,脸上带着赞许的笑容,这些年,他内心有太多的愧疚,但是,今天听董勇这么说,他的心也释怀了不少。
“啥也不说了,来!咱们三个干一个,就为那一句,‘只要祖国需要,若有战,召必回’。”楚明志举起面前的酒杯,冲郝钊和董勇扬了扬,抬头喝了个干净。
郝钊和董勇也同时举起酒杯,仰头喝完,这是一种情怀,只有他们自己最懂,那段青春岁月,镌刻在神圣的军营,说离开怎么能不留恋?或许会换一下一身戎装,但是换不掉那颗,带着印记的赤胆忠心。
* * * *
薛青一直静静的看着郝钊他们,他在感受着每一份接着地气儿的感情,虽然这顿饭,没有红酒和高脚杯,也没有那些精致华丽的词汇,但是感情很真,让他有一种想要融入他们的冲动。
“你怎么不吃肉?”薛青正在自己的思绪里畅游,忽然被身边的楚明志给叫醒了。
“嗯!为了保持身材和皮肤的光泽,我很多年都没吃肉了,只吃素。”薛青也不回避,直言了自己吃素的原因。
“哦。”楚明志喝了好几杯酒,脸色有点泛红:“其实吧!生活不只有皮肤、身材和相貌,生活还有柴、米、油、盐,你要学会去品,你才能尝到其中的快乐,喝咖啡,我们能感受到的是内心的静美,吃火锅,我们能体会到的是人情的冷暖,都试着尝尝,你才知道,你真正喜欢什么。”
薛青一直盯着楚明志的脸,他像是受到了什么启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楚明志换了一双公用筷子,伸进锅里,认真的翻找着,最后夹出一块儿不是很大的瘦肉,放进薛青的盘子里:“尝尝,没有牛排那么精致,但是口感真的不错,相信我。”
薛青在楚明志的注视下,夹起那块羊肉,小小的咬了一口,羊肉很鲜、很嫩,带着柔软的质感,滑而不腻,让薛青这个吃了多年素食的人,一下子爱上了这个味道,薛青又咬了一大口,开心地笑着对楚明志说:“巨好吃。”
楚明志望着薛青,咧嘴也笑了,笑得像个铁憨憨。
一顿饭吃完,六个男人喝醉了四个,正好开了三辆车过来,楚凡、白玉和薛青,三个人一合计,一人开一辆车,先把四个醉汉安顿了再说,楚凡开着自己的车,车上躺着董勇;白玉开着悍马,车上睡着郝钊;薛青开着白石的车,车的副驾驶上绑着楚明志,后排窝着白石,三辆车在楚凡那辆的车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向‘水沐花都’驶去。
等把几个醉汉安顿好,都到后半夜了,薛青估计都没想过,这辈子自己会有如此狼狈的一天,他和白玉扶着白石,进白天启家的时候,白石迷迷糊糊的拽着他的衬衣不放,结果衬衣扣子被扯掉了三颗,他一半的胸肌都被白玉看到了;和楚凡一起扶着楚明志,进楚忠文家时,楚明志不知道发什么疯,扑在薛青怀里,哭得像个孩子,眼泪鼻涕糊了薛青一胸膛;惊得楚凡父母,下巴都快掉地上了,楚凡不停的给他父母解释,这两人确实今天才认识的,更没人招惹他家楚老二;为了让薛青喘口气儿,楚凡和白玉一起将董勇拖进楚凡家;最后只剩白玉和薛青了,薛青又帮白玉把郝钊弄回去,一路上还算轻松,快进屋的时候,郝钊吐了,又吐在了薛青的裤子上,薛青当时气的都快哭了,白玉一顿贴心的安慰。
原本白玉让薛青住家里的,可是薛青执意要回酒店,不为别的,他要换衣服,他实在忍受不了自己现在的这副模样。
站在酒店的卫生间,薛青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乱糟糟的粘在脸上,衬衣半敞着,裤子更不用看,一片污浊,真像被人蹂躏了一样,薛青没有生气,更没有厌恶,反而对着镜子一直在笑,回忆起这几个小时和郝朝他们在一起的时光,很开心、也很真实,和他之前的生活圈子完全不一样,这个圈子,充满了人间烟火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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