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李立刚回到家门口，正当举起右手敲门的时候，突然间他天旋地转站不稳了，他终于倒在了自己的家门口。

许七妹这几天，心里老不踏实，右眼皮总是跳个不停。她知道，这意味到将有不吉祥的兆头。当她正坐在客厅看电视，忽然听到家门口好像有一个什么声音。她迅速打开门。

“李立，李立，你怎么啦？”许七妹扶着他颤颤巍巍地走进了客厅。

“你是怎么啦，不好，打120……”许七妹慌慌张张地拨打了赣市人民医院的救护车。

随着强拉“汽笛”警报，载有李立夫妇的救护车在街道上穿行……

急诊室，医师和护士忙碌着。

半个小时后，李立缓缓地苏醒过来。当他完全苏醒后已经平静地躺在赣市人民医院住院部肺系科病房。

“七妹，我又躺在病床上了，看来身体快不行了？”李立自言自语地说。

“早就交待你注意休息。人不是铁，人不是钢，那有不休息的道理。”许七妹埋怨起自己的丈夫来。

此时，病房门开了。

王主任走了进来。他是肺系科主任，对肺系病症有一道独特治疗经验。本市找他看病的人多，刚才查完病房又来到李立身边。

“王医师你好，又来麻烦你了，我的家人，工作起来就是废寝忘食啊。”许七妹说。

“李总就是不病倒不休息的人。不过我还是敬佩的精神，以大家为主，舍取小家，置个人身体健康无所谓的老黄牛，哈哈。”王医师说。

“王大夫，李某惭愧呀。身体不佳经常来给你增加烦恼了。”李立平静地说。

“你为焦化人民做贡献，我为焦化人民身体负责，哈哈？”王医师一本正经地说道。

正在说话之中，史健林提着一筐“土鸡蛋”来看望李立了。

“你们聊，我回办公室了。”说完王医师离开了病房。

“李兄，还好吧？”史健林问。

“史大哥，老弟小毛病，这是干嘛？赶紧带回去给你爸你妈补充营养。他们都老了更需要这些。我一个中年人还用不着。”李立说。

“哈哈，我们不服老不行啊！身体告诉我们，光这一点就可以证明我们快接近黄昏……这些都是你嫂子养的土鸡，每天下蛋十几只，够你吃的……”史健林说道。

“喔呵呵，嫂子心灵手巧，都成了农村养殖专业户了，哈哈。”李立笑朗朗地说。

“你嫂子听说你病了，她也想来看看你，今天外甥和女儿来做客，她就抽不出身……”史健林说。

床边的手机响了。

“爸爸，你现在哪？我刚刚打家电话无人接？”李强打了电话过来。李立拿起了电话按下了接听键。

“强强，什么事？我正在办公室……”李立声音越来越小。

“爸爸，你别骗儿子了，刚才武东叔叔打电话给我，他说你又生病了，生病了呀！爸爸为什么不照顾自己的身体？”儿子的声音在颤抖，他也许流淌着泪水。

“儿子，小毛病，你千万别告诉你爷爷奶奶知道吗？”李立的声音是严肃的口吻，李强早已听出其中的隐情。

“爸爸，其它爷爷奶奶都知道你又病倒了，这次爷爷奶奶给你在上海华山医院已找到了专家，让你这次来上海全身检查身体……”李强哽咽着。

“兔崽子，我小毛病你就惊动了爷爷奶奶，他们年纪大了，经不住这样的折腾。我在赣市人民医院肺系科王主任治疗，其实恢复很快，去上海治疗就是小题大做，兔崽子你懂吗？”李立显然很不高兴。

“我懂，李立，这次回来家，我已经找到了刘少华博导、主任大夫，上海华山医院权威专家。”电话是李辰辉打过来的。

“爸爸，我没事，这小毛病去上海简直就是破费，我妈妈身体还好吗？”李立在电话里问。

李立的母亲接着电话带有哭泣声。

“儿子，妈妈想你呀，你在赣市妈也不放心。不是我乖孙子告诉我，我还蒙在鼓里。你前几年生了一场大病，妈妈就担心死了。我叫你舅舅在上海找到了一个好单位，可是你不愿意回上海。妈妈问你，你为什么就不听父母的话呢？我就你一个儿子，你大姐、二姐都希望你回上海。我们一家人天天见面为什么你要拒绝？你爸爸生气回上海病了几天……”李立母亲泣不成声。

“妈妈，是儿子不孝，可是儿子的心已经扎根赣市，到我退休后我和许七妹好好回上海尽孝，妈妈原谅儿子。”李立也哽咽着。

夜幕降临，赣市人民医院住院部宁静着。李立躺在床上，思念年迈的母亲。

母亲是正宗上海人，叫费清云。父亲是赣市人，那年到上海杨浦区一家工厂招工。他们相互认识走到了一起。费清云是独生女，从小受宠于父亲，也可以这么说，她可是姥姥的心肝。二十岁就进了厂，做了一份临时工。母亲长得清秀，又是知书达礼的好姑娘。那年父亲李辰辉仪表堂堂，憨厚老实，母亲很喜欢这种情格的男人。是母亲主动地接近了父亲，通过厂长一牵线搭桥，他们于端午节结了婚。后来父亲迁移了户口，落户在姥姥名下，也算是招门女婚。后来生了两女一男。那年，他们俩苦尽甘来，把他们姐弟三人养大、读书。大姐、二姐也在上海就业，而李立偷偷地报考了化工学院。当接到录取通知书时，父母才知道李立根本没有按照他们的意思报考专业了。所以李立就在自己志愿中，苦读四年毕业，被校院分配来赣市的。

当李立回忆起这些往事，泪水不禁流落下来。

“李立，你又在想妈妈？”许七妹打断了他的回忆。

“是的，当初妈妈不让我报考上海化工学院，现在回想起来，母亲关心儿子是真心的。可是现在母亲老了，她内风湿性关节炎，每到天气变换时，她都疼痛得睡不着觉。”李立噙着泪说。

“李立，我想和你商量，今年年底一定要回上海过年，我们已经五年多没有回到父母的边.……”许七妹静静地问。

“七妹，今年年底是焦化集团最关键的一年。年底时，焦化集团有多少事等待我去完成。对不起，我忘了跟你说，对不起……”李立忏悔，也感觉内疚，对不住妻子。

“年底三十赶到上海吃一顿团年饭也不行吗？”许七妹反问道。

“每逢佳节倍思亲，我知道自己对不起父母。我总时想，父母养育之恩，我想把她们二老接到赣市，他们总是全力反对。”李立的声音越来越小，许七妹知道了丈夫此时此刻心如刀绞。

李立住院的事，被林建春知道了。那天，林总来到了医院楼下，他找到了病房里的李立。

“李立同志，我代表集化全体员工来看望你了。”林建春伸出的手，李立脸上露出了笑容。

“谢谢林总和同志们的关系。”李立说。

“李立，身体健康最重要。后天下午，我接到一个电话，是你上海的父亲打来的，他要求你去上海华山医院彻底诊疗一次，以除后患……”林建春语重心长地说道。

“林总，我小毛病，杀鸡腌用宰牛刀。”李立说。

“早期诊断，早期治疗，决不因小失大。”林建春站在床沿说道。

几天过去了，一天早上，王主任来查房，发现李立的床铺是空的。他立即拨打李立本人电话。可是他的手机正在“占线”。

“这个不要身体的老总，迟早是会出事的。”王主任叹气地说。于是王主任打电话给焦化集团林建春同志。当林建春接到电话，才知道李立病的严重性。林建春迅速拨打了李立电话。

“林总，我在办公室，我正在赶写下个季度焦化集团总规计报告呢。我小毛病不是问题，轻微咳嗽我买了止咳化痰糖浆，现在已经好多了。”李立开朗地说道。

“这正是心系焦化，是真正的人民公仆，真正的优秀党员。”林建春在电脑地赞赏着。

“但是，也要把身体健康放首位啊！”林建春继续地说。

“谢谢关心。”李立轻轻地说出。

下班回家，李立骑着自行车，他气喘吁吁地走着。很快进集团宿舍区，有几位老同志看见李立的脸色。

“这不是李立同志嘛？我也是焦化集团老员工，我来说你几句。李总，你有疾病为什么不好好地接受治疗？据说你父母帮你找好了好医院、好大夫，你总是拒绝了。这是为什么？”一个老同志问李立。李立微微一笑，望着老同志非常感激。

“大叔，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么简单？焦化集团能走到今天，离不开了你们这些人功臣老将，是你们给予了我的鼓励。我小小毛病不值一提，记得当初集化十八罗汉，个个都赞叹不已。”李立与大叔交谈了一会儿。电话响了起来。

“好，好，我马上到，我正在楼下和张大叔、王大伯们谈焦化集团的一些值得回忆的往事呢。”这电话是妻子许七妹打来的。

半个小时，李立离开了老年活动区域中心。

当他打开家门时，眼前一亮，令李立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一对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客厅里。顿时，李立一股温流涌上心头。

“妈妈，爸爸，你们什么时候到的？为什么你们千里迢迢要来赣市看望你们的儿子？”李立跪下父母的面前，泪水止不住往下流。

“儿子，妈妈知道你忙，知道你事业为重，知道你心系焦化，怕你走不开，妈妈又担心你的病，所以从昨晚动身……”母亲激动地说不下去了。

“妈妈，别说了，儿子不孝，都快五十了，还是妈妈父心，我太幸福了。”李立的泪水流淌着。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儿行千里母担忧，怎叫你妈妈不挂念呢？”母亲站起来扶起李立来。

“爸爸，你的老胃病现在还好吧？”李立擦拭着泪水问。

“这算啥回事，浅表性胃炎，服些药就没事，你妈的内风湿性关节炎严重。天气晴朗还好，如果阴雨天准痛，都成天气预报了。”李辰辉说。

“爸爸，你还是这么幽默，李强呢？他怎么没来？”李立问。

“他，安排去大姑姑家，黎林正需要两个人玩，所以这次没有来。”母亲说。

“这个兔崽子，爷爷奶奶从上海到赣市，坐车也是二十几个小时，一路也得有人照顾爷爷奶奶的起居，下次来我要收拾他。”李立不悦地说。

“告诉你，谁也不许动我的孙子！你小子，小时候老子连手指碰也没碰过一下。”李辰辉说。

李家厅堂，真正洋溢着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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