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我会写会算了

第十五章 我 会写会算了

何美玉也想尽快破除村民们的迷信，可是就是缺人手帮忙啊。父母也只会买不会卖，人家说多少钱就多少钱，卖兔子鸭子的事情自己带着孩子实在不方便。

她是高龄产妇，生这个孩子已经落下了病根。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吃苦耐劳，只能静养。什么时候身子硬朗了，再下地吧。

她相信，只要卖了兔子或者鸭子，村民们的迷信很快就会破了。到了那个时候，小卖部的生意就会好了起来。

萍姐，今年13岁了。一天，何美玉终于问萍姐:“丽萍，你现在能不能写写算算了？”

何美玉没有读过书，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会写会算。她们姐妹俩买卖东西，完全就是靠心来记的。

小卖部的东西，也就那么几样。她们只需要记住买的时候一个单价是多少，然后卖多少就可以了。

当然，精明的老王早就帮她们算好了单价，老王每一样都告诉她们，反正她们信任老王。毕竟，何有贵替她们算了几次都是对的。

她们知道赚钱，可是具体赚了多少钱自己心里也没有一个数。也不用精打细算，反正钱在那里一数不就行了吗？

“妈，我会写会算了。太复杂的，我写不了也不会计算。”萍姐说道。

萍姐当然不知道妈妈为什么这样问，如果知道了她也许会说还不会。可是，多年以后她是这样说的:“早知道我是干这蚂蚁官，刨这土地瞎折腾的话，我就不读书了，还TMD读了整整三年！”

老火了，真的老火了。萍姐以后总喜欢这句话，成了口头禅。不过，她第一次说这句话，是母亲让她辍学去卖兔子卖鸭子说的。

“那……”何美玉欲言又止，太复杂的还不会写不会算，看来自己得坚持两年再说。丽萍，始终还只是一个孩子。

“妈，你想说什么？是不是要我帮你算账？小卖部的账，我是完全可以算的。”萍姐问妈道。

这又不是多么艰难的事情，算个小卖部的账，计一下这种账，萍姐自认能办到的。估计妈是觉得她今天太累了，作业还没有做的缘故吧。想想也是，爸坐牢了妈一个人硬挺了这么长的时间。

“丽萍，妈很难开口。这事，对你不公平！你爸爸出来后，会不会怪我呢？”何美玉始终还难开口说这事。

“那肯定呀！我爸重男轻女，这一次您又给他生了个女儿，不怪罪您才怪！”萍姐说。

想想也是，老爸让妈吃的各种草药还少吗？这些药，就是为了生儿子的。这回好了，听二姨说这是妈最后一胎了，以后还生孩子妈就只能去鬼门关了。

“不是这事，这……这事还不算太严重，我说的，是让你明天不读书，抓几只鸭子和兔子去新安街卖。”何美玉不忍心说不让她读书，只好先和她说不读一天。

“好的，妈！”萍姐知道了妈不好开口的事情了，是让她回家帮忙了。一天怎么行啊？这两年来，地里就没有种什么东西，完全就是在吃老本。

还能怎么办？大不了不读这个书了，毕竟家里这么多人要养。以前，靠小卖部的收入和妈妈把盖房子的钱扣了下来坚持了两年，可现在小卖部已经没有任何收入了。

二姨夫自从没了生意，把丽华丽红直接安排了住在学校里，与她们彻底撇清了关系。听同学们说，二姨夫家的生意可老好了。

爸爸没有出事时，是不准卖烟酒的。和她家扯开了后，她也看到二姨夫用那马车拉酒拉了好几次。这大鱼塘，根本就没有人会酿酒。这卖起酒来，生意当然好了。

13岁的萍姐，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什么也不懂的女娃，看着二姨夫拉着各式各样的酒去老鹰山，她知道老鹰山的饭桌上肯定有攀比了。老鹰山的村民，再也不淳朴了。

还有一件事情，萍姐也不想告诉不出门的母亲，那就是大鱼塘一口气落地了五个小卖部！她家不卖烟酒，已经没有什么竞争力。

其中，心最黑的当然就属于袁滑头开在学校里的小卖部。外面一角钱三颗的水果糖，袁滑头老婆直接卖一角钱一颗。

住校的学生，伙食全部由袁滑头给承包了。家庭条件不好的，一个星期差不多5块钱的菜票也是咬牙给。饭票，当然是用大米去称或者花钱买。

其他四家，最近在打价格战。他们，都想把对方置于死地然后一家独大。村民们买一袋味精，都跑过来跑过去，当然是谁家便宜往哪家买了。这个时候，萍姐家还想卖东西还真的不是个时候。

第二天，萍姐早早地起来，跟着爷爷奶奶去赶新安街了。没有哪个人会用马车拉他们的，以前不会现在更不会了。

新安街，如果靠走的话起码4个小时。所以，鸡叫就开始走路了。爷爷挑了6只鸭子，奶奶背了7只兔子，萍姐也用背篓背了4只兔子和喂的东西。

到了新安街，占好了一个位子，爷爷奶奶各自去问价格了。只留下了萍姐一个人守着，爷爷奶奶交代她别乱卖，等他们转一圈回来了才知道价格。

“小姑娘，你这鸭子和兔子是卖的吗？”刘正红问道。

“等一下，等我爷爷奶奶来再卖。”萍姐说道。

“小姑娘，你不会算账吗？”刘正红又问。毕竟啊，这农村人可不愿意供女娃娃读书。这么大的姑娘，应该是带来买花衣裳的吧。

“叔叔，我会写会算。只是，我还不知道价格，等我爷爷奶奶回来才知道。”萍姐礼貌地说道。

“你也别等了，实话和你说吧！我是黑俄地曲江那边的，专门烤鸭子烤兔子的，基本上没有谁比我出的价高。”刘正红说道。

“哦，是吗？那你得等我爷爷奶奶回来了，我家有上百只鸭子上百只兔子。”精明的萍姐，可不轻易相信别人。但是，他也不想得罪人，所以和他说这么多货。如果这个人给的价钱高，又愿意直接去他家买的话，那是不是就少吃了一些苦头？等一下回去了，又要走路。问题是，又要买菜买米带着回去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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