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6日。
圣诞节刚过,省城的各大商场门前都还摆放的圣诞树还未拆。这南方小城一年只有两个季节,雨季和旱季。过了十一月份就是旱季,天气干燥舒爽,这城市离边境近,来往人杂什么时髦都赶,这两年也过起了洋节日。
兴隆旅店里打扫卫生的阿姨只是把各个房间简单弄整齐,床单被罩枕套一样都没换。她赶着打扫完,去下一个旅店。这样能多挣点。
这旅店位置偏僻,只有二层,每层二十几个房间。这是二楼的最后一个房间了,不知道为什么人们都不喜欢住楼道口第一间和楼道顶头的最后一间。说是风水不好。
保洁阿姨用万能卡刷开房间,就闻到一股臭气。
保洁阿姨一皱眉,嘴里骂骂咧咧:“怎么弄的,这么大味!”
可刚刚进去看了屋里情况,就吓全身汗毛立了起来,惊叫着往后退,等不及坐电梯一口气跑到一层前台喊人。
前台小姑娘不客气的喊:“哎呦,张大妈!小声点!叫什么叫啊?”
“死人了!死人了!快!你们快去看。”说完一屁股坐到前台地上,起不来。
小姑娘还没反应过来。经理从前台后面房间冲出来:“什么事?喊什么喊啊?你刚才说什么死人了?”
“二楼,二楼,274。”
经理冲上楼去。
110接到一个旅店老板的报警。旅店老板说房间内有客人被杀了。辖区民警先到了旅店,封锁现场。通知了刑警队。
半小时后刑警队来到旅店。一个新警察刚进门看到现场就转身出去“哇”的吐了起来,前辈们也直皱眉。
一个男人仰面躺在床上,双手双脚分别绑在床的四个角。整个人的上半身从下巴一直到耻骨联合处被完全切开,皮肤和肌肉一层一层向外剥开,钉在身体的两侧。男人的下体也是一分为二的翻开着。肋骨和腹部脏器看的清清楚楚。脖子虽然也被竖着切开,但是水平状的勒痕非常明显,索沟很深,以至于周围皮肤组织都已经剥离了。
床的四周血污很少,这个人被剖开之前应该是被提前放血了。
厕所的浴缸里是粘稠的红色液体,虽然还没有经过检验,但看起来应该就是床上这个死者的血。
这偏僻街道里的小旅店,因为涉黄,主要客人都是妖冶的女子带着客人开钟点房。为了让客人方便出入,旅店内外都没装监控,也基本上不登记住宿者身份证。
根据前台回忆,死者大概是前一天下午入住,同样也没有登记身份证。
“看尸体切成这个样子,不像是外行干的。”刑警队的杨队长从屋里出来说,“死者的钱包手表手机随身物品都在。打电话给法医了吗?”
一旁的郝刑警说:“嗯,快到了。这倒是给咱们法医省事了,都给切好了。”
杨队长又看了看已经装在透明证物袋里身份证说:“邵江?邵江。他是不是那个罗镇1223入室杀人案的作案人?”
郝刑警回忆着点头说,“邵江吗?我也记得是这个名字。”
“这屋里情况一看就是仇杀。咱们省城还没出现过这种案子。”杨队长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了看屋内说:“看现场这个情况。顾魏、顾肖现在是最大的嫌疑人,安排人去罗镇走一趟吧。”
郝聪思又是摇头又是叹气,这么巧,顾肖是今年刚刚分到杨队长队里的新人。
郝聪思出去打电话安排侦查员去罗镇。
现场其他人则继续干活,取证,运走尸体。这种小旅店,出入人员又多又杂,打扫不彻底,满屋子痕迹,取证组几乎要把整个房间都取走当证物。
旅店停业整顿。看着样子是开业无望了。
顾魏是省城第一医院的胸外科医生,顾肖今年刚刚从省城刑警学院毕业,两人是亲兄弟。他们的父母住在离省城二百公里外的罗镇,老两口在三天前被人入室杀害,杀人的正是今天这个死者邵江。
顾魏,顾肖目前都在罗镇给父母办丧事。一起守灵和操办丧事的亲友作证,他们这几天从未离开罗镇。并没有作案时间。
顾魏、顾肖离开警队返回罗镇的路上,一语不发。一直到下了长途车。顾肖实在忍不住说:“是不是他干的?”
顾魏明知故问:“谁?你知道谁干的?”
顾肖:“你不用跟我装,我没有跟郝哥提到他。就是因为邵江是死有余辜。但是,他这么做毕竟是违法的,你就不怕他被抓?你能包庇到他什么时候?”
顾魏说:“你不要这样怀疑小宝。有证据证明是他,他跑不了。没有证据,你这样恶意猜测也没有用。”
顾肖:“我恶意猜测?我问你,除了咱俩还有谁能跟他有这样的深仇大恨?”
顾魏皱眉,他又开始头疼,不耐烦的应付着顾肖。
“有啊,林家阿姨一家就有。”
顾肖:“是。但是我想林家那老两口应该没有这样的本事吧?杀人放血,还要把尸体剖成那样?”
顾魏没有再理睬他,径直往家走。
顾肖:“我知道你会见到他,告诉他,再有下次我不会帮他隐瞒的。”
警方这边取了死者DNA,跟邵江父母的比对后,确认死者就是邵江。尸检判断死亡时间是当天凌晨2点-4点之间。死因是机械性窒息加失血过多。
作案人身手灵巧敏捷,能从外面顺着一层的窗户防盗栏杆爬上二层的窗户。二层窗户没装护栏,并且邵江运气不好,他这屋的窗户卡锁是坏的。
凶手进屋后迅速制服邵江。邵江身上没有抵抗伤,手指甲缝里没有提取到作案人的皮屑。
凶手在床上勒晕邵江后,把他拖到卫生间,吊在浴帘杆上从大腿动脉放的血。勒人和吊人的是同一种材质,不太宽,很结实,表面平滑没有留下纤维。
大腿动脉的切口整齐准确。解剖死者的用的都是锋利光滑的刀具,切口整齐。下刀和剥离皮肤肌肉的方法也比较专业,凶手有一定的相关专业知识,很有可能是医生,法医,屠夫这类人。否则是不可能将一具尸体剖成那样,也不可能准确一刀切中大腿大动脉。
但是手法不熟练,刀痕有深有浅,关节处有反复切划的痕迹。可能是实际操作经验不足的新手,或者经很久没有做过实际操作的人。
现场没有留下任何作案工具。
小旅店因为长期打扫不彻底,到处都是纤维,灰尘,鞋印,电视上,电视柜,门把,茶几等地方都有明显的痕迹和指纹。
这些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证据。因为无法证明这些灰尘指纹就是本案的作案人,只能证明他们在这个房间住过。
两周后,顾家的丧事处理完,顾魏和顾肖各自返回省城工作岗位。
顾魏下班时接到弟弟顾肖的电话,顾肖欲言又止的说:“那个……我现在要去查市郊一个仓库。”
顾魏:“跟我有什么关系?”
顾肖:“我看过入侵仓库的监控视频了,虽然没有拍到脸,但是十有八九是,身影很像他。”
顾魏愣了,难道顾肖真的会抓住他吗?
顾魏:“你自己去?注意安全!”
顾肖:“我去蹲点,还要几个人陪啊?我劝你小心才是。我都不明白从小到大你为什么总护着他,老觉得他是个好人!”说完挂了电话。
这个仓库前几天有失主报警说木料被盗,丢失的是一些珍贵木材。监控拍到近几日都有一个穿帽衫,帽子扣在鸭舌帽上,带口罩的男子,深夜撬开集装箱拿走了一些木料。
警方已经排查了内部人员,无人有作案嫌疑。而且偷走的量不大,对方似乎是懂行,拿走的都是一些体积小价格高的木料。
顾肖在路边饭馆简单吃了两口晚饭,来到仓库蹲点。他盯上半夜,下半夜有人来接班。
深夜两点多,一个黑影钻进集装箱区域,顾肖从怀里枪套摘下54式悄悄跟上。没有照明视线极差,但是顾肖心急走得快,刚转过两个集装箱,忽然觉得右脚腕一紧,自己向后摔倒,被拖行了一截,他还来不及做任何反应自己头冲下被挂了起来。枪也脱手甩了出去。脑袋被磕了一下,嗡嗡直响。
顾肖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还在适应着这个角度的视线。眼神寻找刚才被甩出去的枪。吊着自己的绳子打着转,顾肖也跟着转了半圈,就看见一个人,手里拿着他的枪,拆了弹夹,把子弹也一颗一颗从弹夹里退出来,掉在地上。退完子弹,那人把弹夹顺着地面滑到左边集装箱下面,把枪滑到右边集装箱下面。
顾肖气的咬着牙,努力想把上身甩上去,想解开脚上的绳套。
那人又到顾肖背后,取下他腰间的手铐,把顾肖双手在背后拷了起来。来到顾肖正面,蹲下坏笑着说:“肖警官,这么爱跟我玩游戏?”
顾肖挣扎,想用头撞他,可都被他躲开,顾肖骂:“把我放下来!谁想跟你玩游戏!”
那人蹲下来,看着顾肖的脸说:“那肖警官为什么一直追着我不放?”
顾肖说:“你怎么知道我一直追着你?是你自己心虚!才觉得我追着你不放!”
那人冷笑:“我还知道,你一直很怕我不是吗?”
“你也太瞧得起自己了!”顾肖表情僵硬的说。
“肖警官,多跟你哥学学,你还嫩着呢!你就在这里吊一会儿吧。我先走了,”那人说着站起身,一边往阴影里退一边说:“我找你哥哥还有事!”
顾肖冲他喊道:“你离我哥远一点!”
“小朋友,这跟你没关系!”那人已经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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