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又来到白家

“轰隆隆隆……”像龙在怒吼，野兽在咆哮……

广场的大屏幕上，《天气预报》节目的主持人还在为行人播报天气……

“……受台风‘金’即将在我市东部沿海登陆的影响，这一周会有连续强降雨。预计台风中心将以15～20公里每小时向西北偏移……”

……

“你说什么？”白蕾儿转过身，看着我问道。

“或许从一开始，我就不该去查，这或许是我的命该如此……”

“……但是……但是我不甘心，不甘心像妈妈一样，只是在菜市场卖菜，当一辈子农村娃……”

我低下头，望着地板，手里抓着椅子扶手抓得生疼:“……天不亮就得出去摆摊，穿着两层保暖袜都冻的哆嗦……脚一触地，就跟掉进冰窟窿里一样……”

“小安，你别说了……”白蕾儿蹲下，抓住我的手。我不知道她是出于被我感动还是……

“对了，我妈有心脏病，需要吃药的！”

“什么药？”白蕾儿抬起头。

“记得叫硝苯地平……这次她不知道去哪了，连药都没拿……”

“你别太着急了，”白蕾儿站起身，“我要回家拿点东西，马上回来……”

她没有意识到，我盯着她背影的怀疑眼神……

这时，我的记忆涌现了出来，关于白蕾儿的回忆占据了脑海……她和我一起放学回家、去她家吃饭、给她讲题时她的痴呆表情、她友善的笑……这些难道是为了骗取我的信任么？

……

“千万不要出什么事啊……”白蕾儿在大街上狂奔着，有两次险些滑倒……

“有人吗，我要买药！”她拍着药店的门，大声喊着……

一定要有人啊……

……

“咚咚咚……”是敲门声。

“蕾儿，你回来了？”我跑去开门。

“小安。”

“怎么是你？”门外是湿的一塌糊涂的落汤鸡陈奇。

“老……你来做什么”我转过来不去看他。

我也搞不懂我到底在干什么……还在生他的气吗？

“别生气了，小安，我已经被报社开除了。”他挠了挠湿漉漉的脑袋。

“他们凭什么开除你？”

“就算他们不开除我，我也要走，”他关上屋门，“不过……跟你说退出，我是故意的，你不原谅我也好……你做事有些太张扬了。”

“……我不能让我妹妹受到牵连。”

“……白雄从一开始就是我的调查对象，而你，貌似把他们父女都当好人看了。”陈奇整了整贴在身上的湿漉漉的衣服，“所以，今天我才给你扔的纸团……提醒你，不要再信任他们了。”

……

白蕾儿走在街上，挨家挨户的寻找药店……

“从小，成绩又差脾气还暴躁的我，根本没什么真正的朋友……我很珍惜和苏小安的友谊，可是……可是为什么？爸爸一定要当一个坏人呢？”

“……坏人的女儿，也要注定当坏人吗？”

……

“阿姨？”白蕾儿回到家，看见苏妈妈安静的躺在床上。

她过去推了推:“阿姨……”

“蕾儿，不好意思，我又睡着了……”苏妈妈睁开眼。

“嘿……”白蕾儿呼了一口气……

……

陈奇接过我递给他的，我妈妈的外套。

“现在，我就向法院起诉他们。”

“起诉？”

“对，”他目光坚决，这也是我喜欢他的一点，“我联系好了律师，还有假中介的录音。”

“……只要找到白雄和中介有联系，就能起诉他了！”

“算了吧，”我拉了拉他的胳膊，“到头来我还是一样，谁都保护不了……”

“记得你对我说，你是我未来的老婆吗？我当时不知道我为什么相信你，但是你给了我调查下去、奋斗下去的勇气。”

一双温暖的手拖着我的脸颊，让我抬起头来，我看到了他的笑脸。

“你说过，在未来，我们会过的很幸福，对吗？”

对……很幸福，非常幸福……我们还有一个可爱的儿子……

但是我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

我扑倒在他的怀里，泪如泉涌……

“不，会的。”他搂着我，“你一定会再见到他的……现在，我们去把你妈妈先救出来。”

我擦了擦眼角的泪花:“不，现在不能去。”

“……现在他们警惕性最低，也是我们搜集证据最好的时候。”

“你还敢搜集证据，”陈奇放大了音量，“你不知道那个白雄到底有多丧心病狂……”

“我还有最后一份假通知书，”我拉开抽屉，拿了出来，“另一份，已经被白雄骗走了。”

我把通知书塞进他手里:“如果明天我回不来，直接去报警！”

我打开门，走了出去，从没感觉自己如此决绝。

“一定，要小心啊……”

他一只手攥住了我的手:“看见有什么不对劲就赶紧回来，我……真的很担心你。”

“嗯。”我回过头，对他挤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

……

“哗哗……”窗外的大雨急急的扣着窗棂，不知疲倦……

“叮咚……”我按响门铃。

“呦……小安来了，”开门的是白雄，“蕾蕾她没跟你一起吗？”

“叔叔……你可要帮我啊。”

“别着急，慢慢说。”白雄把我让进里屋，让我坐在沙发上，又给我倒了一杯水。

成败在此一举……

我在衣兜里按下小型录音笔的录音键:“白叔叔，我给你的那张假中介的通知书，你查出什么了吗？”

“我已经找朋友帮你问了，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叔叔，我妈妈不知道被什么人带走了，你知道吗？要不我去报警好了。”

白雄回过头:“是吗……报警估计也没有用啊，时间太短，查不出什么的……”

“……这段时间你就先在我家住着，叔叔会帮你找的。”

我站起身:“叔叔，你是怎么找到那家换成绩的中介的？”

“这个啊……”

白雄沉默了，双眼盯着我的上衣口袋，露出了一个方形物的一角……

“啊……阿嚏”白雄装作打喷嚏，顺手把手上的水杯向旁边一倒，水全洒在我的上衣上了。

“啊，真不好意思……”白雄继续和蔼的笑着，“呀！你的兜里装的什么，我来帮你擦擦……”

我连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

没想到白雄直接下手，从我兜里把东西掏了出去。他打量着手上的东西:“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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