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真相

"事发当天，清江水她验货回来，为了不暴露，化装改扮成渔民，乘渔船回金三角。可惜，她就算这样伪装，那些条子还是找上来了。"

"船还没靠岸的时候，就有几个条子在港口那边挨个查身份，她本来只想开船逃走的，可那个姓宋的偏偏认出她来，举枪在岸边追，叫清江水停下，他可能也不知道清江水手里有枪......"

清酒一边回忆一边说，没注意到宋景天的眼眶已经攀上了一丝红色。

"在金三角，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押一公斤毒品，带一颗手榴弹；押三公斤毒品，带两颗手榴弹；押五公斤就可以每人配一把手枪，还随身携带烟雾弹之类的工具......清江水她正好是押货去的，还是个官，所以身边有配枪。"

"他们可能是同时开的枪吧，也可能，清江水快些。那个缉毒警察被打中胸口，清江水也没好到哪去，左手直接被打断......她快要被抓的时候，接应的人正好到了，双方持枪在湄公河上对打。据说当时的情景相当惨烈，水面都是红色的……

清酒本来还想继续描述，一抬头，突然看到宋景天眼眶已经通红，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来。

"言哥，你......"

"啊......没事。"宋景天到底还是没让眼泪流下来。他也知道这样极其容易暴露，但一听到自己哥哥殉职的事情，就不由自主地想哭。"我对血腥的事......有点敏感，听着吓人。"

"言哥生在中国，还没见过很正常。"清酒没有怀疑什么。"等出几次行动就好了，在金三角这片地方，谁手里没有几条人命？我第一次见血也吓得够呛。"

.........

宋景天就在这里住了三天，这三天倒是过得安稳，没有什么突发事件，自己的意图也没有被发现。南朝暂时也没安排他帮忙，唯一需要他做的就是数钱。钱呢，自然是他们几个卖白粉挣来的，一百张捆成一捆放在手提公文包里。让他干这活南朝也安心，他没有什么牵挂，也涉世未深，不会把钱挪出去私用。

直到第三天，宋景天刚吃完饭，一楼的门突然响了一下，紧接着就是一阵脚步声。

"这里卖倒流香吗？大概卖多少钱，我看市场价都是六千七。"

楼下的一个声音问道，南朝明白这是暗号，赶紧起身喊了一句：有的，也是六千七，自己上楼来挑吧。"紧接着下了楼，同时示意几个人不要跟过来。

来的也是个男生，带着墨镜，看不清长相。南朝和他言语了几句，就带他上了楼。

"翎哥。"两人进屋时，七月和清酒同时说道。宋景天这才知道这就是雁翎，看着没什么特别的，他原先还以为是哪个真的把这里当作商铺的游客来买纪念品。

"我听说这边来新人了，哪一位......是你吗？"雁翎随意地折上墨镜放进长衣兜里，细长的双眼直盯着宋景天看。

"是，我叫宋言。"

"哦，宋言......刚来金三角不太适应吧？慢慢就好了。"虽然中间隔了两级，但是他身上完全没有高高在上的感觉。慰问几句之后，雁翎有把目光投向了另外三人。

"白磷他被抓了。"他先是跟南朝说。"那些条子本来已经得到了你的消息，只是因为线索断掉，没赶上。你走的第二天，他们就把白磷的诊所给封了，他本人被抓住逼供，剩下的还正在调查。"

南朝表面上坦然自若，暗中咬了咬牙。如果他没有当时就叫人，而是在那里住一天的话，被抓的可就不止是白磷了。

"那其他人呢？，现在岂不是相当危险？"

"在警方抓捕白磷的时候，组织就把留在那附近的人全都通知撤离。不过具体能不能成功离开，谁都不确定。"

南朝轻轻叹口气，他也没想到自己的行踪会暴露。

"不过还好，白磷死不招供，警方暂时没法判断你的去向，还在搜查，但是谁都无法保证他们会不会追到金三角来......"雁翎说着，从上衣口袋里翻出四把弹簧刀放在桌面上。

四个人不约而同地往桌面上看去：四把弹簧刀做工极好，从刀型可以看出是美国进口的工具，黑色哑光刀柄，手握的地方有微微凹陷下去的纹路，可以看出是鹰翼的造型。

卡扣被相当巧妙的设计在刀柄侧面，雁翎随意拿起一把推开卡扣，刀刃瞬间弹出，极其锋利，折射出一片寒光，左侧刀刃还有一排三个血槽，明显是杀人用的。

"为了以防万一，这个刀你们先拿着，警察如果真把这里包围了，至少能拖延时间。"

雁翎知道自己不宜在这里待久，待的时间越长越容易被发现。他一边说着，一边开始例行公事，把公文包里的钱快速数了一遍，装好拎走。

"对了，下次交易就在后天，地点在总部，接应的人代号眼镜蛇，暗号还是以前那个，南朝知道。"雁翎一只脚跨出门口的时候，突然回头说。

.........

琅南塔，金三角境内。

某KTV包厢里，清江水着一袭黑衣，坐在玻璃桌子旁边，尽管她并没有刻意去恐吓什么人，但是眼神里仍然隐隐透露出威胁的气息。修长的指甲轻轻敲着桌面，玻璃桌上散落着几支针管，针管里半透明的液体随着敲击微微晃动。黑衣袖口稍微宽松，仔细看能看见左手上的一道疤痕，在接近手腕的地方，看着吓人。

"绰娅默莎，警方已经对我们有了防备。"她说话的声音听起来阴沉沉的，有点让人害怕。"你知道，那儿缉毒相当严，咱们手下都有人被抓了。"

"这我听说了，还好，驻留的人我们都撤回来了，基本没有损失。"绰娅默莎回答。

"这件事我交给你去办，你跟警方有联系，务必把这件事给我压下去。他们要是真的打进金三角来，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

灯光下，清江水撩开左手衣袖，右手随手抓起一支针管往手腕处扎去，她盯着针管里液体的反光一点点消散，注射器拔出的一瞬间，一滴暗红色的鲜血从针孔处淌下，在幻觉中逐渐散开，晃动成模糊不清的光晕，渐渐和周围的光影融合，凡是吸过毒的人都清楚，这个就是所谓的天堂。

"她说的没错……

所有的尽力都只是拖延时间而已……

……应该来的……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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