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生意

宋景天把问他的问题，语气，姿势，甚至他转移话题时的应对方法都在心里过了一遍，可是却万万没想到，他打开门的一瞬间，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

"南朝！你......"他盯着眼前穿灰色风衣，戴着黑框眼镜，指间还夹着一支香烟的男生，几乎说不出话来。

"我们又不是第一次见过面，用得着这么紧张吗？"他掐灭烟头扔在地上，伸手去拍了拍宋景天的肩膀，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宋景天下意识地躲开他的手，闪到一边去，他却顺势迈进了门槛。

"你是怎么找到我家的？你到底想干嘛？"

南朝并没有回答，径直走进屋子里，还顺手把一支香烟递给宋景天。他本想找个地方坐下，但顾及到宋景天的感受，只是靠着墙一站，又掏出那盒似乎永远抽不完的烟来。不得不说，跟普通人比起来，他身材实在是细瘦的有点夸张，和他将近一米八的身高配起来总给人一种羸弱的感觉，这让宋景天有些放下戒备。

"你如果真的想去金三角找清江水，我倒是知道一点事，不过至于是否准确就不一定了……"

"什么事，你快说。"

南朝并不回答，却掏出打火机给宋景天点了烟，随后却又低下头，沉默地吸起了自己手里那根，一时间空气安静的可怕。宋景天正要追问下去，和昨天一样的感觉突然袭来，甚至更加剧烈。眼前的世界开始晃动，两三下之后却又恢复正常，头还是很晕，甚至有点疼，却又不是平常生病时的那种疼法。

他终于察觉到有哪里不对了，这回他根本没受什么精神刺激，说明这与刺激无关。

唯一的解释就是烟的问题......

"你的烟是从哪儿买的？"宋景天试探性的问。"吸着怎么有点晕，是正规厂家出的吗？"

"公司特供，算是正规厂家吧。不是本国的，抽着可能不习惯，多抽几次就好了。"南朝依旧吸着烟，宋景天依稀可以听出他的语气有点不自然。

"你以前不是做生意的吗，为什么会有公司？那个特供的厂家叫什么名字？"宋景天警觉地掐灭烟头看向对面。对方确实一时回答不上来，这让他更加肯定里面有问题。

南朝终于抬起头，和宋景天四目相对，表情却还是老样子，看不出有什么瑕疵。还没等他开始说话，宋景天突然扯开香烟外面的纸，想看里面的烟丝，没想到他一开始扯，南朝的表情突然开始变样。

"哎你干嘛，这个烟很贵的，你别......"

他还是晚了一步，宋景天撕开白纸，里面是普通的烟草，褐黄色的，和市场上买的没什么两样，只是在烟草的缝隙之间，隐隐透露出灰色的粉末......

"这是什么！"他地朝对方喊道，声音里除了震怒还有几分惊恐。然而更加让他紧张的是，面对这种情况，南朝竟然极其淡定，不但脸色没变，甚至都没有抬头看一眼，好像早预料到了这件事一样。

"你觉得它是什么？"南朝掐灭了烟，终于抬头看了一眼对面。"其实我也不该这么做的，我也不想，问题是......"

"我问你这到底是什么！"宋景天的声音几乎是歇斯底里了。"你骗我吸毒，是不是！你告诉我这是不是毒品，你是不是金三角来的？"

"可以说是，但你......"南朝本来还想试着解释一下，但是对方一听到"是"这个字，突然抓起他风衣的衣领往后一按，随手抓起旁边桌子上的水果刀。

"你为什么骗我？你说过你不是毒贩......你要带我去找毒贩......我哥哥被毒枭杀了，你还要骗我吸毒，你......"宋景天的声音颤抖得甚至有些语无伦次，他完全失去了理智，把刀抵在南朝脖子上，似乎随时都要按下去。虽然头脑里剩下的最后一丝底线让他不敢杀掉对方，但是因为激动，他手上还是略微用力，刀刃接触到的皮肤都渗出了血迹。其实如果真的动起手，宋景天是不可能打得过南朝的，毕竟南朝干过金三角的生意，多少练过一点，即使他没练过，宋景天也只是个大学生，无论身高还是力量都差距悬殊。可是面对这种情况，南朝也不躲，只是像原来一样站着，任他把刀往脖子里压。

"你看，你看你现在在干什么？"他终于说话了，还是平平淡淡的语气，冷静得不像是处于危险的境地上。"你想杀我对不对？因为我骗你吸毒。"

"那又怎么样？"

"不，我没有要阻止你的意思，只是帮你考虑一下：我死了，还有谁会帮你找杀你哥哥的凶手？靠那些警察吗？理都不理你的那些人？"

无论多么不相信对方，宋景天还是迟疑了一下：不可否认，现在他确实是唯一知道线索的人，再说，他也不可能真的置对方于死地。刀刃从雪白的皮肤上缓缓拿开，鲜血瞬间顺着刚刚不慎划出的伤口淌下来，虽然只有几滴而已，他的内心还是升起了一丝恐惧，这是第一次，他在有自主意识的情况下持刀伤人。

"别那么紧张，我告诉你的都是真的。"南朝趁机把他拿刀的手腕压下去。"我确实在金三角卖白粉，但也不是自己愿意的。跟你说句实话，我做买卖的钱都要上缴，就留下特别少的一点。再说，你也不是不知道干这活有多危险，要被抓住最少判二十年......算了，不跟你说这个了，我其实的确想帮你，让你吸毒也是帮你的一种方法……"

"你这叫帮我的一种方法？"一提到这事，宋景天就恨不得掐死他。

"不然呢？你既不吸毒也没给组织做过事，还有亲属是条子（警察，毒贩行话），怎么去接近清江水？那些人可都是亡命之徒，万一被发现了，连你也得搭进去。你放心好了，我给你放的纯度很低，你就委屈一段时间，等事办完了，想戒就能戒得掉......你看怎么样？"南朝抹掉了脖子上的血，一本正经的和宋景天说着，看对方没有回答，又自顾自地继续讲，这回听起来甚至有点像在自言自语了。

"如果你真的同意了，10月14号，也就是后天，到咱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找我，我带你去做一单。你不用说话，跟他们接触一下就行，我带你慢慢渗透到金三角，你找机会除掉清江水，顺便把我也带出来，反正我也不想干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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