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远渡金三角

宋景天其实也没想到，交易地点就在普通的诊所里，而且窗明几净，环境极好，又有行医许可证，怎么看也不像是毒品交易毒品的地方。

"去我办公室说吧，那儿干净。"

虽然只是个普通的诊所，但也算很大了，上下两层楼，下面一层专门供患者就医，上面则是储藏室和办公室之类的地方，一般人是不会上来的。这个所谓"韩大夫"的办公室和普通办公室不一样，一般的办公室都是在走廊外边，有门牌标示清楚。他的办公室却是在配药室后面，相当隐蔽，也没有门牌。要是他不说，没人会认为那是间办公室。

"在这里安全吗？隔墙有耳。"三人在办公桌前面坐下，南朝压低了声音问对方。

"没问题，旁人想进来必须过外面那间配药室，配药室都是需要通报登记才能进来的。"对方说着，把百叶窗拉上，确认没人能看到屋内。"直接说吧，货带来没？"

"当然。"南朝打开那个黑盒子，把货一袋一袋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十六手药，还有你要的冰货。药我替你验过了，还算纯的，冰货我不会验。"

"没关系的，冰货不是我吸的，还要转手出去......"他拿起一袋掂了掂重量，不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不知言哥对这东西有没有兴趣，要不然咱们今晚出去住，找个僻静点的地方扎一次，好久不见了，也爽一爽。"

"我平常确实吸点儿，但从来不用扎的。"宋景天看对方已经问到这份儿上了，也只能硬着头皮回答。"今晚我们还有事，等下次见面再说吧，我也想见识一下......韩大夫的好货。"他尽全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毒贩。

"言哥太客气了。"对方稍稍愣了一下，旋即又跟着陪笑。"对了，我本人代号白磷，中缅混血，韩大夫只是我伪装的身份而已......以后如果有事情，就来这里找我。"

他就是黑鸦片所说的白磷。

"南哥，货的钱已经给鸦片了，你的分成我一会儿转账给你。不过最近风太紧了，你还是早点回组织那边吧，那里至少有个保护，相对安全。"

"正有此意，不过......你知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可以托人办个签证？今晚就要，宋言他要跟我去金三角谈个生意。"

"咱们组织的人还要签证吗？"白磷轻笑。"我联系个朋友，今晚凌晨一点左右她会在港口接应，跟她走就行。"

.........

午夜12点，关累港。

此时天色早已漆黑，大部分货船都停止了运货，静静地泊在港口。星星点点的灯光成了唯一可以照明的工具，些许光芒投在澜沧江的波纹上，水光潋滟，似乎全世界只剩下江水流动的声音。

"南朝，你说那个白磷真的给咱们叫人了吗？他不会骗咱们吧？"宋景天诧异地问南朝。连续两个晚上没合眼，他现在只能靠意志力强撑着，不让自己睡着。

"不可能的。这还没到点呢，你急什么。"南朝显得倒是很精神，也许是适应了长时间熬夜的原因。"一会儿坐船过了澜沧江，就入湄公河。查护照的那个地方都有人安排好了，你别说话就成，下船就到金三角。

宋景天"嗯"了一声就没再说话，他真是不理解南朝为什么到现在一点也不困。不过两人也没等多久，大约12点半，平淡单调的流水声里突然掺杂了船只渡水的声音。

"南哥，这边——"江面上隐约能看见一艘船朝这里开过来，不大，比停泊在岸边的船要小一圈。一名女子正朝岸上喊着，能听出来是中文，但是说的其实不怎么样，有很重的东南亚口音。

"别睡了，人来了。"南朝拽着宋景天往港口走去。宋景天听到人来了，稍稍精神了一点，跟着走了过去。

等船彻底靠岸，两人迈上船去。南朝对着那个女生双手合十鞠躬，这是东南亚地区特有的礼节，那个女生也赶忙还礼。宋景天在旁边站着，也不知道应不应该向他们一样，犹豫几秒，勉强也学了一下他们的动作。

"白磷他都跟我讲了，南哥，怎么突然想起回金三角去了。"那名女子笑着对南朝说，虽然口音不正，但是连听带猜还是可以明白的。她看起来倒是不大，和宋景天差不多岁数，梳着很利落的短发。因为在金三角常年风吹日晒，肤色不是很白。

"没办法，风太紧，再待下去很危险。"南朝回答。"这儿哪都好，就是查这个太严了，在这儿不能待久，容易被盯梢。"

两人接下来说了什么，宋景天也不知道。直等到那名女子钻进驾驶室里。宋景天才压低了声音问南朝："她是谁呀？刚才你们在那儿说了什么？"

"她叫水银，是金三角本地人，中泰混血。她知道你想一起去金三角的事了，特意让我提醒你一下入境后的注意事项......其实也挺简单的，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别说。时刻记住你现在叫宋言，入境金三角的目的是卖白份挣钱，千万不能说错......还有，别劝他们喝酒，他们给你倒酒也千万别喝，那是在试你。"

宋景天点头，在心里默默记着。"那个叫水银的女生吸毒吗？我看她挺阳光的。"

"那只是看起来而已。"南朝点燃一根烟给宋景天，自己也抽了一根。

"在金三角的本地人，几乎没有人不吸毒......你不知道，在金三角那边，孩子从七八岁就开始吸，当地毒枭利用毒品控制他们所有人。水银她也是，她是从九岁开始上瘾的，为了获取毒资她什么都干过，杀人，放火，走私，有的时候实在没钱了，就跟他们玩轮盘赌挣钱......"

夜色笼罩下，船在水中缓缓地移动，带起一阵一阵的浪花，在一片水光潋滟中，驶入湄公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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