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修仙录

本来计划假期睡个好觉先，没料到三更就被婵娟掐醒。感觉就好像没睡一般。李绅哭丧着脸，努力睁开睡眼，看到婵娟已恢复人形，俏生生立在地上，马上站起来，抱住她，说：“好，让我做什么都没问题。”

婵娟也没挣脱，轻轻说了声：“抱紧了."毫无征兆地就飞入万米高空。天空正悬着一轮明月，如银盆大小，照的整个世界如同白昼。李绅来不及反应，抱着的双手从婵娟的X部滑落到腰部，幸亏婵娟是金戴珊般的大屁股，翘臀挡住双手的下滑，才没在高空脱手。刚开始非常恐惧：劲风在耳边猎猎作响，地上的高大建筑物变得如同蚂蚁大小，还有来往的飞机轰鸣着从身下飞过。飞了一个时辰，渐渐适应了，闭着眼睛，闻着体香，摸着蛮腰，对，这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就像进入云端的美妙。

婵娟最后止步落在一处高山之巅，指着脚下山，说：“这是祝融峰！”

李绅感叹：“万丈祝融拔地起，欲见不见青烟里。”果见四处青烟弥漫，如入仙境。

婵娟继续领着他左曲右拐，前方全是被荒草和荆棘所覆盖。婵娟一挥手，荒草和荆棘分开两半，露出一条勉强能走的小径。小径走到头，除了一块光溜溜的大石头和一株突兀深入天空的大树外，并没有他想到的：一个神秘山洞，山洞里有位须发皆白的老人，老人慈眉善目，拿根拂尘，照他的脑袋敲三下，最后传授他上天入地的仙术的桥段。

婵娟一指哪石头，说：“过去，坐在上面，背书！”把一本《修仙录》拍在他手里。

“啊，我记得我垫在头下当枕头，你什么时候拿走的？i服了you。”李绅道。

“少贫，上吧。”婵娟抓住他，把他往石头上一扔，就像扔只小鸡般轻松。

这石头果然不同于哪石头，坐上去感觉软软的，好似能随你心意自动调整上下、角度和位置。不过，有一样，就是往上丝丝冒冷气。这冷气也不同于哪冷气，是属于千万年寒冰级的冷气，乍一接触，冰冻了呼吸，再一接触，冰冻了血液，第三次接触，连灵魂也会冻住。

李绅一边打哆嗦一边打开《修仙录》看，还好，是现代字体，且隔几页就配一副插图。第一章的内容很简单，就是讲打坐的姿势，怎么进行呼吸，人体的穴位，呼吸的气流在穴位如何游走等，他很快就看会了，再往下翻，没字没图，是空白的。他准备问婵娟，发现婵娟已不知到哪里去。他只好闭眼专心运着气流在身体的穴道里玩。运着运着，只觉督脉里的长强穴一股热流烧出，正浑身打冷颤的李绅感觉不那么冷了，又运气，转了几圈，腰俞穴也被热流攻破，渐渐热流从命门、悬枢、脊中、中枢、筋缩、至阳烧到灵台穴，开始停滞不前。

“躺下！”高高的树杈上传来婵娟的声音。

李绅听话地躺在石头上。果然，不一会，热流就冲破灵台，来到神道，通过身柱、陶道、大椎、哑门、风府、脑户、强间、后顶、百会、前顶来到囟会，又开始停滞。

不知不觉已经三个时辰过去，树梢上的婵娟说一声：“今天就到这吧。”从树梢轻轻落下，不沾半点烟火气。

李绅被婵娟提着脖领子跨越高空，重新回到家里。李绅被勒得伸着长长的舌头狂喘一会气。

“娟娟，你把我快勒死了，你的赔偿我。”李绅眼睛转着圈圈，捂着脖子道。

“赔什么？”婵娟过来看他的脖子，被李绅拦腰抱住，倒在床上，一边笑，“睡觉。”

两人确实都困了，不在打闹，很快就双双入睡。

......

保罗身穿和尚中衣，正在床上呼呼大睡。黛金珊带领着几个年轻力壮的男医生冲进来，带着绳索，手里拿着麻醉针，爱丽丝跟着最后进来。一看保罗正睡着，倒是愣了一下，疑惑地看了爱丽丝一眼。爱丽丝电话里说保罗精神病犯了，正在发火，控制不住了，让她们赶紧来。

爱丽丝有些不好意思低下了头，她撒谎了。不过，她很快又抬起头，说：“阿黛，把他捆起来，送到医院治疗吧，我决定了。他，保罗，真的需要接受治疗，他的精神出问题了。他，老说自己是释迦摩尼，他，一直不碰我，还打我，说是拿我练练如来神掌。我，我实在受不了。”说着，泪水已经流满了布满雀点的面颊。

看着爱丽丝蓬乱的棕红色头发，黛金珊突然产生一种揉一揉的冲动。

“好吧，让他接受治疗。我答应你。”黛金珊一挥手，医生们用绳子捆住保罗的双手和双脚，把他抬到担架上，抬上救护车。

沉睡的保罗上了救护车，眼睛突然睁开看了看，诡异地笑了笑，又闭上眼睛。

这一幕没人看见。

“完了完了”地叫着的救护车开进精神治疗中心。保罗还没醒，医生们又把他抬到担架上，抬至一号病房里的1号病床上。

一号病房共3个号，还有两个病人。2号叫刘鹏飞，3叫王狮九。刘鹏飞有个长鼻子，王狮九有一头红棕色长发。

两人的症状类似，但不尽相同。

2号刘鹏飞觉得自己是一只鸟，医生一个看不住，就爬到高楼往下跳，所以治疗中心给他配了条脚链，和铁床栓在一起。

3号王狮九觉得他很正常，除了饭点咬人外。他已经咬伤3个护士，所以治疗中心给他配了面具，面具除了露着眼睛，嘴巴处露个洞外，其余都捂着。他成天戴着面具活动，连家人也渐渐忘记他的长相。

2号和3号都聚在1号床边，看他还在睡觉，2号对3号说：“要不你咬

一口尝尝，虽然不是人肉，是鸟肉，估计味道也不错。”

3号嘿嘿嘿连笑三声，“老2，这是人，和你不同，不是鸟。今晚上老子就尝尝他的肉是酸的还是甜点。白天，老子，”他看看四周，发现正有个护士进来，带着纸杯和药片，又到吃药的时间了，改口道：“吃药！”

2号过去，从护士手里乖乖拿了两片药丢进嘴里，护士用纸杯接了一杯纯净水，看着2号服下。

3号过来，护士拿出一把长长的小镊子，夹了两片药，穿过面具嘴巴处的一个小洞，放到3号嘴里，也接了一杯水，弄根吸管，让3号喝，摸着3号的喉咙，直到确认把药片吞咽下。

该1号了，护士没来由地紧张起来。到1号床边，1号还在睡觉，看到1号的手捆着，脚捆着，才放心了。叫了半天，也不醒。护士想了想，把1号的嘴巴捏开一个缝，把药片塞进去，又灌了两口水，也不管药片是否咽下，就急匆匆出了1号病房。

“今天喂药真顺利，奥耶！”护士比划个C罗经典的进球后的动作。

到了半夜，保罗满身白光站起来，手上和脚上的绳子被撕碎，扔在地下。他来到2号床前，拍拍2号的脸颊。2号感觉脸上一阵寒意，冻得下面都尿到被子上，醒了。

2号一骨碌就坐起来，看见1号坐在自己的床上，双手合十，沐浴在一片白光之下，就像佛主转世，魔王重生。

“大鹏啊，今天帮我去办点事情。”1号嘴里吐出的嗡嗡的声音震的床头柜上放置的不锈钢饭缸叮当作响。

2号不知觉地就虔诚跪下，道：“请吩咐！”

“你不是精神病，”声音震得2号耳朵都嗡嗡作响，“你确实是只鸟，一只金翅大鹏鸟，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翱翔于九天，扶摇直上九万里。不过，你的灵魂，心智，法力，都还没有。罢了，我先给你一点法力，去会会那只猢狲。记着，你可以便宜行事，但不可打搅到他。他的身边已经有仙人守护了。去吧！去吧！”

2号听着脑袋都晕了3圈。正此时，一道白光把他全身笼罩，2号不觉叫了一声，声音激越高亢，完全不是他自己的声音，竟真的像鸟在叫。慢慢鼻子上长出尖利的勾勾，一双翅膀在后背撑出来，他大喜，尝试着扇了两下，劲风呼啸，把病房扇的一片狼藉，他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飞起来，然后撞碎玻璃窗，一头扎进漫漫的夜空中。

......

李绅趴在石头上，把任脉的诸穴都练的热流涌动。督脉的热流和任脉的热流互相不干扰地各自流淌，把李绅弄得抓耳挠腮，浑身难受，开始在石头上竖蜻蜓、翻跟头，最后把头从胯下钻过来，任督二脉忽然贯通，两股热流激荡，最后汇成一股巨流，巨流如同大海般在周身穴位奔流不息。

李绅正头穿胯下，静静地感受体内的突破，这时参天老树突兀地伸下一枝，在他的气海穴上一点，注入一股木属性的滂沱能量。这股能量一进体内，就与他体内的巨流翻翻滚滚打斗起来。李绅浑身又开始难受，无意识地调整身体姿态，做出千奇百怪的种种动作，最后脸颊吻地，四肢向天，才感觉舒服一点；这时，老树又伸下枝条点在他的膻中穴注入土属性的滂沱能量，李绅又开始浑身难受调整姿态，等调整舒服了，老树又在他百会穴注入金属性的滂沱能量...接着在涌泉穴注入水能量...在人中穴注入火能量...

李绅彻底被老树折腾的几近奄奄一息。浑身的汗水都出尽了，摊在石头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婵娟一声轻笑，从树上落下，把李绅抗在肩上，飞回晋市。

回到家,李绅的老爸房间传出雷鸣般的呼噜声,正睡的香。扛着李绅进入他的卧室，婵娟吃了一惊：只见满地的碎玻璃，整个断桥铝的窗户架躺在地上都扭曲变形，地上还散落着几根羽毛和一滩血迹。金箍棒露在套外，发着夺目的光芒。

“啊，挺快的呀，老佛已经有意识了。我们也得抓紧了。”婵娟喃喃道，接着换上一副嗔怪的模样，“都怪那伙臭道士，用八卦豆腐盒耽误我一个月的时间。”

婵娟着急地又想把李绅拍醒，不过看他实在是睁不开眼，准备作罢，忽然又想起自己身上还带着飞升成仙的寒月丹，忙忙从兜里找出来，喂到李绅的嘴里。

婵娟静静地看着睡着正香甜的李绅，思绪却飞回她以前的青葱岁月。

她本是玉帝的最小的女儿，深受玉帝的溺爱和王母的不喜。她看中了一位英雄——射日的后羿，却被王母生生拆散。她一气之下，就离开天宫，独自居住在月球。谁知道，却阴差阳错地避开了天宫之祸。据说，捣毁天宫的是块石头猴子。她带着无比的好奇心，和一腔的感激之心，她想亲自谢谢这只捣乱的猴子，就坐在月牙尖尖的船上，往天宫去。在路途中，没想到，竟看见佛老和猴子的惊天大战，那是一场怎样的大战啊！竟打斗了整整三个世纪！为了战胜对手，可以毁掉一切。什么天宫啊，三十三重天啊，什么地狱啊，什么天神啊，什么鬼怪啊，都被当兵器使，使完就随手一扔，搞得天上诸神，地下的众鬼，各色妖魔，全部散落在这普通的人间。奥，连我的月球船也被当成兵器，我那可怜的宠物兔宝宝和我的独门兵器——捣药杵也不知去向！”

正想到这里，李绅呻吟一声，翻身坐起来。

“娟娟，你怎么还不睡？”李绅勉强睁开眼，说道。

婵娟却吃了一惊，“你的眼睛怎么了？”

李绅突然看到地上的一片狼藉，“这是怎么回事啊？窗户怎么成这样了？”

“先别说窗户的事。”婵娟拉着李绅来到镜子前，“你看，你的眼睛怎么这么红？就像我的宠物兔子的眼睛一般。”

镜子里果见本来是明亮、清澈、黑子黝黑眼白挺白的漂亮眼睛，竟被一双红彤彤的火眼，也可以是血眼代替，眼白变成了红色，黑子也变成了红色，镶嵌在他白皙的脸庞上，看起来竟邪邪的，妖妖的。李绅捂着眼睛，久久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虽然他本来就很邪，也很妖。

“估计是太累了，上火。也许休息休息就恢复了。”婵娟安慰他，不敢说出她喂了他寒月丹的事。

“也许是寒月丹的缘故。我太着急了。”婵娟暗暗埋怨自己。

李绅挥挥手，表示无所谓了。“现在告诉我这窗户的事情吧。”

“窗户啊，咱俩回来就成这个样子了。你要相信我啊。”婵娟不敢说出真相，心道：”只能用身体这个武器转移他注意力了。”就婷婷袅袅向李绅走过来。

“嗯，我不信你了。除非你。。。”李绅故作深沉。

“除非什么？”

“除非你做我的人！”李绅终于大声喊了出来，惊得周围邻居纷纷亮灯。

“傻瓜！”婵娟赶紧捂住他的嘴，李绅趁机把婵娟抱住，没听清婵娟后面的嘟囔。

老爸突然闯进来，马上又捂着脸出去，还是那句台词：“什么也没看见，没看见。”

看见老爸，婵娟有些娇羞，轻轻推开他，到另一间卧室关上门。

李绅看看表，刚过凌晨四点。外面的夜风吹拂着，天空的点点繁星闪烁着，他好像觉得自己不再是自己了。一会，他觉得他好像变成夜空中的星星，在围着自己的固有轨迹旋转；一会，他觉得他仿佛就是空气里的一阵风或远处河流里的一滴水，他清晰地拥有风的感觉和水的感触。

看了会窗外，他看向他疑惑的窗户，透过扭曲的断桥铝窗栏和一地的玻璃碎片，他清清楚楚地看见一只大鹏妖展翅飞来，尖利的喙啄碎了玻璃，长长的爪子抓烂了窗栏，就那样立在自己的卧室，贪婪地看着床上套子里的宝物——金箍棒。

它看了很久，迟迟也不肯行动。直到飞走。

一会，它又飞回来，把金箍棒的套子抓掉。金箍棒突然发出万道光芒，光芒如同实质，刺进大鹏鸟的眼睛里，留下一滩鲜血。大鹏鸟就像没头的苍蝇狼狈逃走...

就像凭空播放了一段影像。

把棒子放进套子里，李绅揉揉眼睛，又自己到镜前观瞧哪双兔子般血红眼睛，心道：“我靠，难道是今天的修炼造成的，这么神奇吗?"又一想，“不会和电影里演的一样，我是孙悟空转世吧，哈哈哈哈，那我就太牛逼了。”

李绅连睡觉都不知笑了多少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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