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黎曦

黎渊推开黎玦房门的时候，趴在床上的黎玦已经昏昏欲睡了。

“臭小子，打的不疼是吧？”黎渊笑着拍了拍黎玦的屁股，“裤子脱了，给你上点药。”

“哦。”黎玦一边利索地扒拉下裤子一边将头转过来问“小曦那里怎么样？”

黎渊仔细地在黎玦臀上将药膏揉开，一边打趣道“这么快就开始关心弟弟啦，不知道谁上次还一副恨不得人家走的远远的样子呢！”

“哥~~~”黎玦不满地晃了晃身子，“我只是觉得，小曦他现在一定很辛苦，他的心情一定不会和我当时离开外婆来这里差很多，可是我那时毕竟也不大，他现在却是即懂事又叛逆的年纪。而且看他的样子，未必不会真的不在乎自己是被抛弃的这件事情，这样他的心结就会更大。”



“恩。”黎渊一边揉着伤一边应道“所以我们要松弛有度，该管的要管，该宠的要宠，既不能让他太随着性子失了规矩也不能让他受了委屈。你啊，现在得有个哥哥的样子，知道没？别等到尺子打在身上了才知道丢人！”

“哎呀，哥！好好的，干嘛又说我！”黎玦气呼呼地说。

“好好好，不说你，来，趴趴好，早点上好早点休息。”

“哦……”黎玦不再闹腾，乖乖地趴着让黎渊上药，“诶，对了，哥，你怎么知道我开车出去过了啊？”

“啪！”一巴掌把完全放松下来的黎玦拍的呲牙咧嘴。

“你还好意思说，你那辆车上次洗完就没开过，今天突然轮胎那么脏不说，连车门上黏上一块黑斑你都没看见？活该你捱这顿打！”

“嗷~~~~~”

……………………

隔天早上，黎曦吃过早饭接到好朋友约他出去的电话，换好衣服刚要出门便被黎渊叫住，“小曦，我正好去公司，我带你。”

“不用了，我自己坐车就好。”

“这么热的天，你不要去挤公交了，听话。”黎渊套上外套喝掉最后一口牛奶对着陆缘柔声道。

“是啊，哥开车的技术很棒的。”黎玦将头从杂志中抬出来幽幽地说道。

黎渊用纸巾擦了擦嘴，转头看向黎玦，有意无意地瞟着他的身后，道“没事就去楼上多休息下。”

“哦。”黎玦飞快地瞟了一眼一旁看着门外的陆缘，闷闷地应着。

‘哎’黎渊在心中轻叹一声，柔着嗓子加了一句“小玦听话。”

"恩！"黎玦这才一脸得逞的答应，“哥路上小心！”

“恩”黎渊一边应着一边示意陆缘跟着他走。

道路被阳光照的金黄一片，稍稍看久了就会眼前一片发亮，陆缘坐在车子的后排吹着冷气，双目无神地望着飞速向后倒退的景色。黎渊从后视镜里看了看托着腮发呆的弟弟，开口问“小曦，你今天晚上不回家吃饭记得打个电话，知道吗？”

等不到对方的回答，黎渊只得提高声音再说一遍“黎曦，晚上不回来吃饭记得给我打个电话！”

陆缘这才反应过来前面开车的帅哥是在叫自己，于是木然地‘哦’了一声。

一路无话，黎渊在中心公园将陆缘放了下来，细细叮嘱了几句后便开车离开。

黎渊才走，一个与陆缘身高相差无几的男生从一边走出，吹了个响哨揽住陆缘无赖道“哟，刚那帅哥谁啊？开这么好的车？”

陆缘拍掉肩上沉重的魔爪，无比哀怨地仰天一声叹道“哎。。说来话长啊……”

“少来！”男生给了陆缘一拳，“那就给我长话短说。”

于是在阴凉的树荫下，陆缘大概的将事情的经过和面前这个从小玩到大的兄弟说了一下，看着他越张越大的嘴，陆缘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哭。

“不是吧。。”男生哀叫一声，“你这人生也忒狗血了点吧。”

陆缘不语，点头表示同意。

“嘿！我怎么就没那么好福气多这么多哥哥？你知不知道每次咱两一闯祸，第二天不能走路的铁定是我，像没事儿人一样的铁定是你，你知道我小时候多羡慕你有个哥哥么?我要是有一这么好的哥哥，我至于被我那老爹揍到抱头乱窜么？”

陆缘苦笑，黎玦赤裸着下半身趴在书桌上的画面突然从脑海中跑了出来。

“你以为我要那两个什么哥哥啊？”陆缘折下一段树枝在手中把玩，“说真的，阿健，我真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这件事情。我多希望这是一场噩梦，醒来的时候我依旧睡在自己的床上，吃着妈妈做的菜，看哥哥打球，可是每次我睁开眼看到那蓝色的天花板时，我就知道这不是梦。我恨，恨为什么我当时没有死在那里，更恨他们现在出现，然后理所当然地要我回那个家。”手中的树枝被生生折断。

“哎……”阿健拍了拍陆缘的肩膀，“那听你这么说，你现在和那两个哥哥一起住咯？他们对你怎么样？”

“对我是还好啊，可是……我就是不喜欢他们。特别是顶着哥哥的头衔对我说教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想把他从窗口推下去么？”

“哎，别，你这太狠了啊，把自己赔进去不划算。”阿健假装着急的样子逗笑了陆缘。

“噗，我才没这么傻类。”陆缘扔掉树枝“我有时候想，其实这些事情和他们无关，我不该对他们这么不客气，可是你要我对他们很客气，我心里又不甘心。”

“是是”阿健点头“你就是一只小野兽，等着人家收服呢！”捂嘴偷笑。

“去你的。”陆缘锤了阿健一拳“我只是觉得，没有任何人可以和我哥哥比，哪怕他们是我所谓的亲哥哥。”

“我真搞不懂你纠结的性格，多两个哥哥不是很好嘛，干嘛要这么计较类？”

如果你多的哥哥会打你呢？陆缘心里偷偷问了一句。

“喂，你见过哥哥打弟弟么？”陆缘沉默了一会儿问。

“我没见过像你哥这样宠你的！”阿健啐了一口，“怎么？你那两个亲哥打人啊？”

“谁知道，只不过有点担心罢了。”陆缘有点心虚地低下了头。

阿健捅了捅陆缘“喂，你刚说你本名叫什么来着？”

“黎曦，日字旁加王羲之的那个曦。”

“哦。。”阿健在心中组合了一下这个字“挺不错的名字。”

“也许吧……”

风轻轻吹来，树枝晃动，阳光斑驳的影子照在陆缘的脸上让他看上去并不那么真实，阿健打量了一会儿，突然出声道“缘，我觉得你突然成熟了。”

“呸，你想说我沧桑就直说。”

“我这不是不好意思伤害你么。”阿健故作憨厚地挠挠头，然后正色道“缘，我说你既然已经这样了，再不开心也没用，当年做错事情的不是你那两个哥哥，他们替父母补偿你甚至讨好你，你都没有什么立场去挑剔他们指责他们，毕竟错的不是他们。你懂我意思吗？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生活就像强奸，如果不能反抗那就试着享受，你看，你那两个哥哥对你也不错，你这样钻牛角尖最后痛苦的还是你甚至你妈和你哥，你明白吗？”

“恩”陆缘轻轻叹气，看着阿健略带关切的眼神，打趣“还指望你帮我骂几句出气的，合着你倒帮起别人来了。”

“我只是不希望你不开心。”阿健难得没有顺着陆缘的话开玩笑，“我希望看到没心没肺的陆缘，而不是现在这样愁容满面的你。”

“阿健。。”陆缘拍了拍阿健，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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