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过往（一）

“对不起……大叔，你别生我气好不好？”魏决可怜巴巴的祈求江恒原谅。

“我真没生气……本来也是事实嘛，我就是个肮脏又下流的男人……”江恒不是在气魏决，而是在气自己，气自己那么不争气，“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特别脏？在同情我……”

“我没有！真的……”魏决紧紧地搂着江恒，不愿意撒手，“你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江恒看着他，没说话。听着魏决说的这些话，令他不禁又回想起了那个令他做过无数次噩梦的过往。

在干这行之前他是个厨子，一个不招人喜欢的厨子……

当时还是十二三年前了，江恒是个普普通通的实习厨师，他上了职业高中以后，就直接进了一家餐厅当实习厨师，他在他们村的高中可算是顶尖的人才，当时他是以他们学校的第一名进的这家餐厅，这餐厅在北京这所让人巴不得想去的大城市，江恒自然也是离开了家里的小村庄，来到了这里。

虽然这里的工资算不上多，也不算少，不仅能养的活自己，每个月还可以省下来一点点钱汇给家里，

江恒家里有八个兄弟姐妹，江恒排行老三，也是第一个儿子，爸妈都是普通老农民，自然是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了这个“大哥”身上，江恒也承担起了“大哥”的义务。考高中的时候，他本来可以上一个很不错的高中，但自己选择了去上离他们村不远的职业高中，他说：这所职业高中离家近，放学以后可以帮忙照顾弟弟妹妹，而且上完职业高中以后，就可以直接找工作赚钱养活家里。

再后来就来了这家餐厅实习，这家餐厅里除了老板就是员工，自然在当厨子的同时也承包了服务员的业务。

当时他有一群师兄师姐，他是里面最小的，又是个没钱没权的农村穷小子，自然偶尔就有人捉弄捉弄他。

“小江啊，帮师姐把这盘糖醋里脊端给210号客人，好吗？”大师姐比江恒大了不下10岁，虽然人不高马也不大，但在这里权威很高。听说这家餐厅所有师兄弟们都听她的话，除了老板以外数她最大，这让江恒哪敢不听？

“是……”江恒应了一声，徒手就去端滚烫的餐盘。

江恒小心翼翼的用四根手指捏着盘子旁边的边缘，一次只迈一小步，生怕里面美味的汁水洒出来。

“210号客人您好，您要的糖醋里脊到了。”毕恭毕敬的给客人端上去，“祝您用餐愉快。”

210号桌上坐着的是一位胖大叔，头顶上的毛已经不剩几根，西服穿的倒是斯斯文文，看起来像是哪个名牌的样子，手里还拿着一根抽了一半的雪茄，在江恒面前晃来晃去。

江恒是刚来这块的，所以不知道。这个男人名字叫康仝，是这附近出了名的恶霸，也是个富家公子哥。虽然实际年龄只有30多岁，看上去却像40多岁的样子。他从20来岁就辍了学，自己建了个帮派，整天不学无术，家里也拿他没办法。

不知道这个男人又想起什么来了，来他们餐馆吃饭。

江恒的师姐师兄们都很怕这个男人，怕他搞出个什么所以然来。既然怕，就没有去端菜的道理，这下就可怜了我们的小江恒。

江恒虽然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但是见他一身价格不菲的穿着就知道，这个男人不简单。便完成了一系列基本礼仪，以后刚想转身往回走，就被叫住了。

“喂喂！这位小哥……呦，还长的不错呀！这为客人服务哪有端来就走的道理？”康仝叫住了他。

“那……这位客人，您还有什么吩咐？”江恒不得已又转过身来回复他，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你这菜里有虫子啊？”康仝一脸找事的模样。

“那……”江恒一时语塞，停顿了几秒后，紧接着又说，“那我给您换一盘？”

“换个屁一盘！”康仝那家伙明显找事，抄起旁边的棍子就往江恒身上挥，“让你们老板还钱！”

“啊啊啊！”毕竟没有预料到这胖大叔会动手打人，这一棍子结结实实让江恒挨上了。

一棍子下去江恒就觉得自己眼冒金星，站也站不稳了，脑袋变得晕晕乎乎的。

康仝一把抓住还在左摇右晃的江恒：“叶老板？您德高望重，要还不出来的话，我就只好把这位小哥带走了！这要是传出去了，您也不好做吧？”

……

半天没有回应……

“啧……”康仝手一紧，拉着江恒的衣领，径直走出了餐厅……

“坏事了，咱是不是做的太过了？”江恒的其中一位师哥问大师姐。

“我……我也不知道啊……”大师姐害怕的腿也在发抖。

大师姐他们平时也就是欺负欺负江恒，没想过真要他的命的，可是这次江恒被带走，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这小命要不保啊！

江恒感觉脸一凉，一桶水就直接扑到了脸上。

“咳咳……咳……”江恒被突如其来的凉水呛得不停的咳嗽。

“说吧，你们老板在哪儿？”是康仝。

“我……咳咳……不知道。”江恒环顾了一下四周，像是一个废弃的仓库。

“是吗？呵呵……”康仝一脸坏笑，嘴里还不停的威胁着江恒，“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我是真的不知道……”江恒刚来这家餐馆不到两个月，来的时候接待他的还是大师姐，总共也没见过叶老板几面，只是听说这个叶老板挺有钱，还天天混夜店。

再多的，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可是人家康仝不信啊：“小弟弟，我再给你最后一次忠告。别以为你小，我就不敢动你！”

“我……我真的不知道啊……”江恒委屈的快哭了，轻轻扭扭被绑在椅子上都麻了的双手，上面已经被细绳勒的通红了。

来北京前他拿遇见过这样的待遇啊！他是八个兄弟姐妹中学习最好的，又是大哥，还是全村的希望，性格也特别好，招人喜欢，动不动就有人端茶倒水的。那些村民们别说是打呀骂呀的，连一个脏字都不敢当着他的面说，生怕带坏了他们村的小希望之星。

“不说是吧？好！有骨气！”康仝也真是被气坏了，“你们几个过来！给我把他裤子扒了！”

“大哥……那个……”旁边的那个瘦骨嶙峋的男人支支吾吾，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别这个那个的，大哥让你脱你就脱……”瘦男人身旁的一个不高的男人拍拍他的手臂，提醒他说。

“是！”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江恒见几个男人不怀好意的搓着手走来，一下就慌了神，“我警告你们，别乱来啊……”

“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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