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恐惧

本来高远把第一个目标，定在了耿卫国这个罪魁祸首身上，但是因为他自首了，暂时没法下手！

所以就把目标放在了他的家人身上！

是的，就是要灭他满门，对于高远来说，思思的惨死，足够做为放弃所有善良理由了！

为了复仇！他可以杀掉任何人！

暴力、残忍，这些都太过低级！他要让所有伤害过思思的人，感受真正的恐惧！

可是，就当他连续跟踪了耿卫国的女儿四天时间，终于决定下手，用残忍的方式杀掉二人的时候！

无意中听到的母女俩的对话，却让他震惊，原来事情并不是他想的那样，原来真相，更加的残酷！

如果是这样的话……

那就让整件事情更轰动些吧！

滴答、滴答、滴答……

漆黑的客厅当中，安静得可以清楚听到，水滴不断滴落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

客厅的灯被点亮，突然出现的强光，晃得在场所有的人，都下意识抬手遮了下眼镜！

视线逐渐恢复后，所有人齐齐的倒吸口凉气……

2005年6月17日凌晨三点

赵亮的枕头旁想起了一阵刺耳的铃声！

“真TM见鬼了！真是够了，这大半夜的！我这才消停几天啊！”

自从赵亮被提拔为副队长之后，就很少在半夜的时候被电话吵醒过！

他虽然骂骂咧咧的，但是他也知道，能这个时间给他打电话，就一定是大事，所以，也没敢怠慢，赶紧接起了电话！

“喂！我是赵亮，出什么事儿了！”

“赵队！出大事了，刘局死了了，我们现场呢。看起来应该是他杀！”

“啥，你说啥？谁被杀了？”

他有点不敢相信的忙向电话那头喊到道！

“是，是刘海亮副局长，死在一处别墅中，应该是刘局没登记的一处私产，程队长出去学习没在家，我们也没敢惊动郑局！第一时间给您打电话！您赶紧过来吧！案发现场在启龙山别墅区，21幢！”

赵亮的心理素质已经很不错了，可还是有些手脚发软！拿着裤子蹬了半天，才刚进去了一条腿。

“完了，这是杀官啊！还是杀公安系统的官！这可是京都啊！这是要捅破天啊！”

“大半夜的，你要死啊！啥事啊？让你一个刑警队长这么一惊一乍的！再这样，你明天就去睡沙发吧！”

赵亮好像没有听见被吵醒的妻子发的牢骚，胡乱的套上了外衣，迅速摔门冲下了楼！

看见已经有车在楼下等自己，匆匆上车，赶往案发现场。

刚看到现场，赵亮也有点傻眼眼前的场景着实有些诡异。

客厅中间摆着一把椅子，上面坐着一个半裸的中年胖子，裸露在外的上身皮肤，像是白纸一样，没有一点血色。

以椅子为中心的地上。有一大摊不知道哪里来的水迹。

其余的地方，没有什么明显的不正常！

“现场有没有什么发现？怎么发现死者的？”

“是这样的赵队！凌晨1：43分报警中心接到报警！说有人在刘局家捣乱，别墅大门上，挂了一个用红油漆写的横幅！保安怕出事，就上前查看，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开！他们知道这是刘局家，也没敢擅自进去，就报了警！”

旁边的一个中年便衣，一口气说了个大概！

“横幅？我来时怎么没看见啊？”

赵亮斜眼看了一眼边上的中年警察，有些不满的问道！

“是这样的，我们怕招来人群围观，扩大负面影响，就给摘了，现在在物证科那里，准备一会和其他物证一起拿去化验！哦！对了，上边就写的是《猜猜下个是谁？》”

说完后中年警察皱着眉苦着脸，一副欲言又止的看着赵亮！

“老刘，你有屁快放，这都火烧眉毛了！你还TM在这给我扮鬼脸！”

“那个，那个，我不知道咋说！”

“你说不说？你是不是要急死我？”

见赵亮要急眼！老刘终于深吸一口气说道！

“是这样的，法医刚才跟我说，赵局的尸体有点诡异，身上没有伤口，连个针眼都没找到！现在死因根本看不出来！就是有点像突发心脏病！而且用来绑人的绳子也很奇怪，不是常见的绳子，有点像，像……”

“像什么？老刘！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娘们叽叽得了！你能不能挺快的！”

“像SM用的情趣用品，就是玩性虐待用的那种绳子！你说会不会是刘局有那种癖好，然后玩儿的太嗨！心脏受不了，猝死啦啊！”老刘神秘兮兮的耳语道

“别TM乱说，你以为谁都像你那么龌龊啊！”

赵亮推开老刘，嫌弃的拍了拍自己被老刘扶过的肩膀！

“我不是吓死，是有个细节实在是奇怪，你过来看！”

老刘有点神秘的把赵亮拉倒尸体旁！指了指死者的裆部！

几个新来法医实习的女法医，也好奇的也伸头看来去，下一刻都羞红了脸，扭过头去！

“勃起了？”

赵亮的声音有点大，引来了几声憋不住的笑声！

“你们什么怎么回事？这有大惊小怪的，什么时候了，一个个还笑得出来！都给我仔细干活，不要遗漏任何的线索！否则就别TM在警队混了！听到没有！”

“是！”

现场的人，都嗅到了自家队长的火药味！不敢怠慢连忙称是！

一转眼，天已经大亮，物证科和法医室的人都已经收集完线索带着尸体，回局里做尸检化验去了！

现场只留了两个值守的干警，还有赵亮跟老刘两个人！

“通知队里，这件事要封锁消息！还有，那两个报案的保安，先带回局里做笔录！我现在去郑局那里做汇报！”

赵亮有些憔悴的跟老刘交代了几句就上车走了！

“哎！真是命不好啊！这才刚上任半年，就遇到这种办成办不成都得受处分的案子！真是好人多磨难啊！”老刘担心的看了一眼赵队的背影，摇摇头叹了口气！

6月17日晚5点古城区分局刑警大队会议室内的坐满了人！

正中坐着一位50岁左右，一脸严肃，身穿警服，肩上带着两杠三星的中年警察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

身后的黑板上赫然用粉笔写着《6.12特大入室杀人案》几个大字加上局长能把人吃掉的眼神，压的在场众人喘不过气来！

“都说说吧，对于这个案子，大家有什么想说的？”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谁也没敢发言！

啪！郑局长手中的茶杯，重重砸在桌子上，茶水溅的到处都是！

“你们不说！我来说！”

郑局长腾地站了起来，指这种人咆哮道

“这里是京都！我们是警察！现在警察局长让人给杀了，竟然还敢挂横幅，写血书来挑衅！”

“人家都骑在我们脖子上拉屎了！你们竟然，连点像样的线索都没找到！”

郑局冲着众人发泄了一顿！才呼呲呼呲得喘了半天，才喘匀这口气！阴沉这脸环视了一周，才又继续说道！

“现在这个案子，已经惊动了厅里，甚至连部里都有领导在过问，并要求我们限期破案！”

郑局顿了顿，收了一下自己暴怒的情绪，接着道：“我也不用你们说什么，现在，我命令你们，在一个月之内必须破案，抓到凶手！做不到的话就都别想好过！到时候就都给我脱了这身皮，滚回家卖红薯去吧！”

感觉现场气氛太过压抑，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点重了，清咳了两声，把语气平和了些，语重心长道：“同志们，我们是人民警察，肩上担着老百姓对我们的信任，头上顶着威严的国徽！现在犯罪分子已经猖獗的去我们的家里杀人了，我们却无能为力！这样，老百姓还怎么信任我们？换位思考一下，难道你们愿意将自己和家人的安全，交给一群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人吗？”

在场的人，都默默的低下了头！其实所有的人都明白，不管在什么时候，杀警都是极其恶劣的社会事件，现在杀的还不是一般的警察！这可是京都一个区的副局长啊！

这要放在一般的三四线城市，这就相当于一个市级的副局长了！

这要是消息闹出去，是要轰动全国的！

“郑局长！我在这里代表大家表个态，我赵亮要是不能在一个月之内破案，我第一个辞职！请领导放心！”

“请领导放心！！！”在座的人，集体起立，高声喊到！

赵亮虽然刚刚提到副队长这个职位，可是他在警队的声望极高，他从警25年，破获过多起大案要案！

一直没升职的主要原因，是因为他脾气太臭，容易得罪领导，做人过于耿直，不够圆滑，在他看来所有的一切都应以法律为准绳，没有任何人情可讲，这样的人是很难有领导会重用的，顶多就是有大事的时候拿来用一用而已！

要不是他爱人，背地里帮他活动，现在还只是一个普通刑警而已！

不过，这次才刚上来半年，就遇到这种案子，也只能是他命不好了！

“好！赵亮，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是百分百相信你能力的，虽然有很多困难等着你们，但我相信，只要大家能发扬团结一心，不惧艰苦的传统，再难案子也都不会难倒你们的！”

郑局是个走仕途的老油条，看到大家的情绪高昂，赶紧借机加了把火！

“今天的战前会就开到这里，我希望大家散会后能第一时间投入到工作中去。等破了案，我给大家摆酒庆功！”

郑局觉得火候够了！起身离席，走出了会场！

所以人起身目送了局长出门！

“局长慢走！”

送走了局长，赵亮的目光拉回到了众人身上！

“老刘，通知法医室和物证科的人，到我办公室来开案情研讨会！其他人，把手头的事整理一下，能放的都放一放，通知放假的假期结束，抓紧归队，等我安排任务！”

“好的！我这就去！”

赵亮办公室内，没一会儿人都到齐了。

“废话不多说，你们挨个报一下手头的发现吧，谁先说？”

赵亮环视众人说道

“我先来吧！我们法医室第一时间对尸体进行了解剖，死者身上没发现致命外伤，只有左手的手腕处有一道很浅的割伤，已经排除是外伤致死，解剖时，发现心脏左室游离壁收缩带大面积坏死，但心外膜冠脉没有任何明显狭窄，心肌缺血性坏死引起的恶性室性心律失常是死亡的直接原因。”

一个带着黑框眼镜，扎着长马尾的高冷御姐范的女法医，如背书般的说道！

“我说，陈大法医，我求你能不能说点我们能听懂的！你这不可是在课堂上啊，这一连串术语，完全听不懂啊！”一旁的一个年轻警察苦着脸说！

“小李说的对！除了你，我们都没有学过医，你说的太专业，大家很难听懂的！”老刘也一头黑线的补充了一句！

陈法医侧头白了一眼小李，无奈道：“就是说，死者是死于心梗，但奇怪的是，死者的心脏里和血液中并没有找到造成心梗的栓塞物！”

“我大概听懂了，你是说，刘局是死于心梗，但是却没有能证明他得过心梗的证据！对么？”物证科的康宁说完挠了挠头，似乎被自己的话给绕晕了！

“那就奇怪了！陈法医，这种事正常吗？”赵亮赶忙问道！

“我没遇到过，不过我却听过类似的案例，一般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死者死后，栓塞物自融掉了，可这种情况概率极小，而且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残留的，只要仔细检查，是不难发现的！可我们并没有发现任何的残留！所以我更倾向于第二种可能，那就是‘恐惧’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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