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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耽刀子语录-

《全球高考》——

他们身后,跟着那艘湿漉漉的旧船。它搁浅多年,残破不堪,如今满载骸骨,尽然又能乘风破浪了。久违的太阳喷薄而出,给这条强行开出的海路引航。白雾奔涌,天使归乡。

这个叫秦究的人,永远也不可能把伤害范围控制在自己身上了,因为身边多了一个游惑。他有关系,他会难过。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是一个迟钝的人,可能真的是在冰水里泡惯了,要等到完全融化解冻,オ会后知后觉地尝到之前寒冷的尾巴。但这是好的征兆不是么。只有身处暖春,才会怕冷。

秦究说:你站的地方太暗了,我总是看不清。所以,他找来了亮一点的东西,钉在自己的安全区。这样,不管身在哪里,都能被对方看到了。

他在会议室的长廊上见到了同僚口中的主考官a。

听人说话的时候,他总是微垂着眼睛。

初秋的阳光透过玻璃投照进来,在他脸上落下光和影。

明明那双眼睛正落在阴影里,但秦究却觉得,自己见过它们在光的映照下净透的样子。

考官a在几步之外刹住脚,抬眼看着这里。

秦究忽然鬼使神差地问:“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考官a没有说话。

很奇怪,他看上去明明很平静,却莫名给人一瞬间的错觉……就好像他其实非常难过。

过了几秒,考官a收回目光说:“没有。”

在游惑的视线里,每个路口都有一个身影。

那人个子很高,在雪中撑伞而立,似乎在等他。

秦究穿着黑色大衣,鸽灰色的羊绒围巾掩在衣领里。他一手插在大衣口袋中,另一只手举着一柄黑伞,不急不慌地等着来人。

游惑高高的身影穿过浓雾。

他面容冷白,神情恢懒,右肩松松垮垮地挂着一只黑色背包。

明明距离还远,秦究却能看清所有细节。对方浅棕色的眼珠总好像蒙了一层薄脆的玻璃,跟单边的耳钉一样,含着冷冷的光。

秦究微抬伞沿,白色的雪顺着紧绷的伞骨滑落下来。

关于那次系统故障,秦究几乎忘得干干净净,唯独对一个场景留有一点模糊的印象。

那应该是一片废墟,周遭是支棱的防护网、散落的生锈车辆和机器,还有断裂的缆线……

他曲着一条腿坐在某个横倒的金属管上,手肘搭着膝盖,衬衫前襟上全都是血。

他咳嗽着,哼笑了一声。面前却还有一个人。

那人的穿着打扮和模样长相,他根本想不起来,反倒记得对方身后极远的地方,是漫无边际的防风林。

这是那些年在他脑中残留的唯一痕迹。而他每次想到这个场景,心情都会变得非常差。

差到什么程度呢?

就好像····再也痛快不起来了。

游惑靠在窗旁懒懒等着,一手下意识地摸着耳钉。

他抬了一下眼皮,浅棕色的眼珠被油灯映得透明,朝秦究看了过来。

那一瞬间,他的神情模样和视频中的考官a逐渐重合。

好像这么多年来,从未变过。

之前的担心和怒气、心口间说不出的憋闷和烦躁,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诅咒的效力在消散,秦究手腕的最后一块皮肉完全愈合。

安静多日的红色警告灯在此时疯狂闪烁,滴滴的提示穿插着呼吸声,响个不停。

遥远的前方,是人群和大火。

后方隔着雾的山上是监考小屋。

他们在警告声中接吻。

系统拉响了有史以来最长的一通警报,却只给了三位监考官一张白条。

因为它找不到任何惩罚依据,也找不到任何规则来解释……为什么两个没有记忆的人,相隔几年,身份对立,却依然能搞到一起。

所以说爱恨真是奇怪的东西。

有的早早腐烂入土。

有的刻骨。

不知哪个季节哪一天,又是因为什么事。已经是考官的秦究对他说:“别对我闭上眼睛大考官,不用对我避开什么,永远都不用。”

我不会怕你,不会疏远你,不会觉得你是什么令人不安的怪物。

我这么爱你。

怪物之所以是怪物,不是因为做了什么,而是它为什么做。

那才是它丑陋的、令人厌恶的根源。

你即便喝了血,也永远不会是怪物。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不是厌恶黑暗。

只是厌恶黑暗不断吞噬,逐渐盖过那个人影。

他恍然听见一个声音在黑暗中传来,近在咫尺,又遥远模糊。

对方的声音很疲惫,却又带着一丝笑,他说:“大考官,劳驾低一下头,跟你说个事。”

他应该是弯了腰。

对方的手指伸过来,擦过他的侧脸留下一片温热。然后似乎拨弄了一下他的耳垂,又或者转了耳钉。

具体他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耳垂有点刺痛。

那个瞬间,他忽然焦躁又难过。

他在从未有过的慌乱中听见对方说:“我很爱你。”

《天官赐福》——

兵败如山倒,横刀自刎做个了断的;万千家财一朝散尽,三尺白绫了一干二净的;求名利求而不得,翻覆沉浮永坠奈何的。这些人并非是败给了白话真仙,而是败给了自己内心对于“失去”的恐惧。

人看了这种表演会不会高兴,那还真说不准。事实上,杀戮见血,的确会使人兴奋的。不管有没有恐惧,恐惧过后,许多人心底也会生出一丝快意。这种血社火,方言里似乎还有个名字叫“扎快活”,谢怜的理解是:一刀子狠狠扎下去了,扎死人了,心里就快活了。

诅咒,本身就是一把双刃剑,伤人伤己。为了诅咒别人,活着的人要满心怨毒,死去的百姓也不能安息。他们生前受尽痛苦,死后还要寄居在别人的肉体上,变成那种怪物,你看到那天那个人腿上的东西了,那些苟延残喘的“人面”,比受感染的人又好多少?诅咒都是终有一天会反噬,得不到好下场的。

人往往冲在最前面,最狂热,所以你眼中只看得到这样的人。可事实上,更多平民是根本什么都不懂的,你多去背子坡上看看就知道了,很多人连为什么要打都不清楚,哪里有吃的就往哪里走,求个活命罢了

殿下,你别忘了,以死诱你中温柔乡的是什么人。就是你口中的“无辜”平民

不要把某人想象得太过美好。若是一辈子不相交,远远望着一个虚幻的影子,倒也罢了。但若相识,渐渐相知,到某一天,终归会发现这个人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甚至完全相反。到那时候,会很失望的。

我记得很早以前我就对你说过,你不要擅自在我心里给我立一座神圣不可侵犯的丰碑,我并非你想象中的那个样子的。到最后失望的还是你自己。

是的,我偷袭,偷袭又如何,我得手了;是的,我卑鄙,卑鄙又如何,我赢了。如果你的对手不是我,而是别人,你现在已经死了。

在这摊烂泥里,他第一次体会到了饥饿、贫穷、肮脏的滋味。也是第一次,做了此生从没想过会由他去做的事:偷窃、打劫、破口大骂、自暴自弃。颜面尽失,自尊全无,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连最衷心的侍从都没法接受他这种变化,选择了离开。

《撒野》——

时间多数时候都会过得挺慢的,只有在回头看得时候才会惊觉,原来已经这么久了。

我不怕被人否定,我从小到大都没怎么被肯定过,肯定自己这种事儿还得听自己的,我说我好,我就是好,我为他做了多少,如果有一天要被抹掉了,我无所谓。我做那些并不要他记着我,念我个好,我有多好我自己知道,我都不需要他知道我干了什么,我要做什么,是因为我愿意。

我就在这里,我身上有镣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拿掉,也许永远也拿不掉,然后我就这么醒着,睁眼看着,我会不甘心,我会心痛,你懂吗?

你知道吗?顾飞,我没有家了,我就这么一个人,在这里,租一间房,脚底下是空的,我往后靠,后面是你我就踏实了,我不是不去面对现实,我就是一想到如果你不在我旁边了,我就真的一脚踩空了。

我在这儿,我就在这里,在你后头,我哪儿都不去,别怕。

他放弃的不是我,也不是我们的感情,他放弃的是他自己,人这一辈子,可能会放弃很多东西,很多人,但最可怕的,就是放弃自己。

我不喜欢那个小破城市,也看不上钢厂那个破地方的人,但我还是舍不得那里,那个城市,那个钢厂,因为我在那

生日快乐,丞哥,希望你永远都这么快乐!

生日快乐,丞哥,希望你永远都笑得像一束阳光,你是我的阳光。

生日快乐,丞哥,我希望以后你想起在钢厂的那段日子时没有遗憾,现在我希望有一天你老了,回头看看,跟我在一起的这辈子都没有遗憾。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或悲或喜或无奈,不接触深了,你永远都不知道,这一个个经过的人心里装着的事,亮着的灯的一扇扇窗里有没有在叹息。

“我不怕被人否定,我从小到大都没怎么被肯定过,肯定自己这种事儿,还得听自己的,我说我好,我就是好,”蒋丞抱着猫,在猫肚子上轻轻抓着,“我为他做了多少,如果有一天要被抹掉了,那就抹掉了,我无所谓,我做那些并不要他记着我,念我个好,我有多好我自己知道,我都不需要他知道我干了什么,我要做什么,是因为我愿意。”

《判官》——

这天跟封印大阵落下的那日一样……

阵中幻境重重,荒草遍地。

八百里血海蜿蜒、朽木丛生。

他跪坐其间,吻了红尘

轮回之后自有命数,他不能久留,

便无意惊扰,

本来是真的不打算去找的。

可临到走前,

还是想去看一眼。

回忆里的绝望感让人痛不欲生,

几乎是拿着最尖的刀刃,

在骨头上一笔一划生刻下来的,

和这一瞬重叠在了一起。

可当闻时抬起头,

却只能看到满世界的自己。

但更多的是远远的侧影和背影。

走在静谧安逸的石道上、走过山野和村落。

穿过喧嚣热闹的人群,

穿过晦暗逼仄的回廊……

然后拐一个弯,便再也不见。

闻时茫然地看着那些身影,

像在看一场场熟悉又陌生的哑剧。

他从来不知道……

原来尘不到在身后送过他这么多回。

他只知道每次下山,

对方只是倚在门边,

看着他走过第一道山弯,

便会转身回屋里去。

甚至连送别的话都从不会说……

只有一次。

唯独只有一次……

那人对他说:“别回头……”

闻时在遮天盖日的空茫中忽然意识到……

这个人要走。

这个把他从尸山血海带出来,

教会他所有,

又送他入人间的人想要走了。

就在不久之前,

刚踏上松云山道的时候他还想过,

他宁愿走在这个人身后, 不用更近一步,

保持着落后一步台阶的距离。

只要对方不回头,

他就可以一直看着那道背影,

走上很久很久……

走一辈子。

原来到最后,连这样的机会都没有。

以对方如今的状况,

这个洗灵阵继续运转下去,可能会死,

会消散于这个尘世间,

从此再无牵连、再无瓜葛、再无音讯……

不论他走几次无相门,

等多少个轮回,

都不会再找到这个人了。

原来他每一次孤身站在阵里,

听着那些如影随形、钻心剜骨的哭声,

一点一点剐掉那些负累不下的尘缘时,

一直有一个人守在阵的另一端,

替他承接下了所有。

一切他要不了的、说不出的、

化不开的、驱不散的,

都被那个人揽了过去。

一千年……

他居然一无所知。

那一瞬间,

他忽然迫切地想要翻找出那段记忆,

想要知道当时究竟怎么回事,

尘不到发生了什么,自己做了些什么。

但不论他怎么用力,就是什么都记不清,

像是被一张密不透风的布蒙住了所有,

一丁点都透不进光。

他看着那个人,

发现自己只知道从何而来,

却怎么都想不起归处。

闻时手上缠着就地取材的雪白绸带,

指根缠得很紧,末尾被扯过,

松松地垂挂着。他个子很高,

头发束得一丝不苟,

明明衣袍和绸带上都沾着狼藉的血肉,

却显得干干净净。

谢问过去的时候,

看到他蒙着一个老人的眼睛,

垂眸抿着唇,将蜿蜒成河的血遮挡在外,

冷静可靠。

那一瞬,谢问终于意识到,

那个小时候被他捂着眼睛护着的人,

已经长成了高山霜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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