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十七章

宁宓抬手敲他头，“傻子，那个时候你知道我是谁么？你又要去哪里找我？虽然那一段时间很难熬，不过，我依然很感谢你，你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而且，我现在大概只有你了。”

“那忘忧丹，你还在吃吗？”

宁宓点头，“一直都在吃，只是，今天刚好到时间了，所以，方才一下子忽然就全部想起来了。”

“陛下，我是个自私的人，我那时真的坚持不住了，不管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你，所以我选择了遗忘，让自己能好受些，你会怪我把你忘了么？”

润玉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不怪，但是，心里有些不舒服那也是真，不过，阿宁，你说的对，人都是自私的，首先考虑的都是自己，你想对自己好一些没有错，你能为自己多考虑一些，倒也是好事。”

宁宓趴在他肩头，说：“我这半生吃的苦，大概就是为了遇见你吧，陛下，遇见你，是我之幸。”

润玉抱着她，说：“其实，我曾经也偷偷去凡间寻过你的踪迹，只是，同你寻我的结果一致，我那时在想，找不到的结果只有两个，其一是你已经魂飞魄散，其二便是你与我一样，绝非凡人，我的阿宁不是大奸大恶之人，绝不会落到被打散魂魄的下场，所以，我猜测你也是下凡去历劫的神仙，你瞧，我猜对了。”

宁宓算了一下润玉的年纪，问道：“对了，你那时怎么会去凡间呢？”

“你也知道，前天后向来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即便我再小心，也有疏忽的时候，在天界，她无法对我下死手，所以，她寻了个由头，将我打发到了凡间来，我想，她那时是想趁我历劫，无对抗她的能力，直接除掉我。”

“只是，我那生父还需要用我牵制旭凤，便隐藏了我的气息，又遣了人在暗中看护着我。”润玉顿了顿，眼里有笑意弥漫，他说：“我其实还挺感谢荼姚，若没有她，我也不会有与你那一世的缘分。”

润玉的嫡母，是个脾气火爆的女人，她一心为自己的儿子铺路，奈何旭凤烂泥扶不上墙。

她虽坏，可对旭凤是真的爱，同时也是个可怜又可悲的女人。

宁宓在他怀里靠了一会儿，忽然问道：“那旭凤和锦觅，你打算怎么处置？”

润玉抱她的手忽然紧了紧，“不知道。”

润玉和旭凤自幼一同长大，幼时也曾在一张床上躺过，好歹也是做了几千年的兄弟，若说对旭凤没有一点兄弟情，那断然是不可能的，不然，他也不会犹豫踟躇这么多天了，他也不清楚要怎么处置旭凤比较好。

“阿宁，若是你，你会怎么做？”

“我啊？”宁宓红唇一弯，道：“我大概率会把他打入凡间，让他带着记忆转生，让他每一世都穷困潦倒，病痛缠身，世世早夭。或者废了他一身修为，找一处与世隔绝的荒岛，把他一个人丢在那里，找人看着他，叫他死不了就行，然后，让他带着对锦觅的思念永享孤独。”

润玉：“……”这不比杀了他还难受。

不过，润玉却在认真思考，这几天，他一直在回避处置旭凤的问题，但是，他不可能一直回避下去，早晚都是要处置的。

他和旭凤，从很早以前开始，注定要站在对立面，留他一命，是对他最后的仁慈了。

当然，这种仁慈，或许远不如给他一剑来的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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