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表叔人还是挺不错的,但自从沾染上打大牌、炸金花,后面事情发展得不可收拾。小姑婆和小姑爷凑钱给表叔买了一辆车开,运气好通过考试去县上公共交通系统,当了一名公交司机。
当时公共交通很赚钱,赚了不少,但是因为打牌,输了很多钱没有告诉小姑婆和小姑爷,结果刚买的新车被砸的稀烂。两人给表叔收拾完烂摊子之后,安生了几年,后来又打了几次牌,挪用了公司的公款,到处借钱才填补了亏空。
李阿姨当时借了钱给表叔,她对自家人并不宽容,但是对外面的亲戚和朋友却很仗义。
我在小姑婆家寄宿的时候,小姑婆觉得我的耳朵是坏的,要带我去检查。原因是我在看电视的时候,她叫我,我都听不见。
有时候我太沉迷在电视里,就听不到别人叫我,当时我就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只是没有语言组织能力告诉小姑婆,那是因为我太专注了。
到几个月之后,表姨和朋友一起讨论着什么,小姑婆还特意给她煲鸡汤。我生病发高烧那会儿,他们把我的床移到了阁楼上。我的意识很恍惚,只记得表姨上楼喂我喝开水。
我在幻觉与现实当中游荡,梦到表叔的那个朋友在小姑婆家搞实验,把大便装进导管,通过长长的管道要萃取什么东西,满屋子的大便和疯狂的人,把我吓醒了。
那是最早的隔离意识吧,特别是对于怀孕的人,感冒了不能吃药,所以把生病的我放在阁楼上,一个人睡了好几晚,直到好转。
在寄宿期间我还得过水痘,身上全是红的疹子,伴随着发烧,李阿姨一直没来看过我。我的身边只有祖母陪着,买了一种含有中药的烟熏筒子,每天在屋子里脱光了熏。
他们说水痘不足以致命,但是脸上的痘疹一定不要乱抠,因为会留疤。我的脸上就留了一块疤,但是不明显。从小到大,我受的伤很多,都没有留疤,后来才知道这种能力是细胞的超强再生能力,让受伤的肌理能恢复原样。
他们区别对待的还有我哭这件事,我相比其他小孩来说,是不爱哭的。记得最清楚的一次,是在小姑婆家厕所门口拉大便,小姑爷骂我为什么不拉在厕所里。
当时他们的厕所已经很先进了,但还是有那种尾巴长长的蛆爬上来,我很害怕,所以每次都拉在门口。我哭了,小姑爷告诉我不能哭,因为这个家里所有人都不会哭。
在表姨的孩子降生之后我还去过他们家玩,当时那孩子很调皮,很爱哭闹,但是所有人都不会对她说,“你不能哭。”
不能哭,那就笑了。
你看我是在笑,其实我是在哭。
小姑婆看我在她家已经住了大半年,李阿姨一个电话也没打来过,于是打电话骂了李阿姨一通,李阿姨来小姑婆家吃饭那天,我在厨房水缸旁边注视了很久,发现一条铁线虫。
铁线虫很顽强,要用火烧才能烧死,李阿姨把铁线虫挑出来烧了。
祖母在小姑婆家也曾经受过伤,晚上睡梦当中一只有毒的蜘蛛爬到她的脸上咬了一口。蜘蛛爬走了,留下一个大的透明的疮在脸上。祖母非常淡定,每天用白酒和大蒜敷脸,不久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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