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脉三

傍晚时分，夕阳渐渐西下。在那个高高的砖木混建的塔楼上，一个挽着雪白阴阳髻的道士环视着整个城镇。随着夜幕的降临，街道上鳞次栉比的店铺纷纷点起了灯火，戏园子、青楼、烟馆、饭庄都热闹起来。捧角儿的捧角儿，买笑的买笑，抽福寿膏的抽福寿膏，彻夜不息。一直过了五更，天蒙蒙发亮了才渐渐平静下来。当天光完全放亮，有些薄雾的街道上，赶早儿的牛车孤独的行走着，挂在牛脖子上的铃铛“当当”的响起，再没有别的任何其他声音。这牛铃声好象是招魂铃在城市上空飘荡，更显得城市死般的寂静。直到将近中午时分，整个城市才象大病初愈般慢慢恢复了人气和活力，但也是缓缓喘息着的，象是要积攒够了活力等到晚上再去挥霍。那道士在高塔上连续静观了七日。到第八日的傍晚，他面向东方城外广阔的田野喃喃的自语道：“龙脉已断。”

静定了一刻，道长便飘然而去，不知所踪。

“龙脉？”我也站到那个高高的塔楼上望着道士观望了七天的城镇。想知道到底道士看到了什么？窥破那龙脉到底在哪里？怎样能看出龙脉是成是断？举目四望，但见还是那个棋盘形的城市，大大小小的房舍院落，宽宽窄窄的街道，弯弯曲曲的河道以及镶嵌其间的断断续续形状各异的绿色树木林。构成了一副复杂的城市图景。龙脉在哪里？我不断的变换着观察的对象：是水系？蜿蜒盘绕的河道连起一个个大小不等的湖泊水潭，虽然有曲折之相，但实在看不出首尾，如果说是蚯蚓还比较恰当一些。那是街道？长长短短的街道横平竖直，不就是一个棋盘嘛？是建筑群？建筑都被框在街道里，也都是条条块块的形状，灰灰白白的颜色不如说更象一堆码放整齐的棋子。是夜里的灯火？各家各户的灯火你明我灭，各不相连，明明就是一盘散沙。是所有绿树的集合？不不，从高处看绿树那就象很久没人踩踏过的方砖铺设的广场上，从砖缝里长出的野草，一片杂乱无章。是山脉？这个城市坐落在平原上，就有几座不高的小山包，就象被蚊子叮起的小包那样不起眼儿。就这样边想边看，也不知道看了多长时间，眼睛越看越花，脑子越看越乱。算了，不管你是看，还是不看，龙脉都在那里。不管你是看得出来，还是看不出来，龙脉都在那里。只能以后慢慢参悟吧，因为饥饿的感觉让我的元神恍惚之间就回到了现实世界。

眼光落处，小女孩儿已经不在那里了。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中午12点过五分。我心里感叹：“时间过得真快！” 我不是没出息的感叹从早上到中午过的时间过的快又要吃饭了，而是感叹新的一年又开始了，过去的一年好象什么都没有做，恍恍惚惚的就过去了。正如老子他老人家说的。恍兮惚兮，其中有物。那是我们的生命。我们飞快失去就不再有的生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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