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欢喜债

陆安看了陆闲一眼，陆闲冲他微微点头。那琴确实不凡，也确实如他们所说，是孙黄二位合力所做的最后一把琴。这琴虽然举世唯此一把，但对他一个皇子来说，找来也并不费太大功夫。

本来陆安这把琴，也就是看在陆闲的面子上送的，只是如今这些人将送琴一事吹成他兄友弟恭爱护弟妹的证据，让他有些意想不到。

这就是陆闲所说的不亏罢？方才说话的那几人里，有几个是真正好奇的，又有几个是派去推动事态发展的？陆安不知道，他只知道，这样一来，很快他陆安的名声，就要传出去了。

原本陆安还以为陆闲不过是拉他来撑个场子，看在陆闲站在自己这边的份儿上，陆安只打算来做个顺水人情。可没想到，陆闲说不让他亏，就真的不让他亏。

这小子……陆安弯了弯嘴角。他喜欢不让自己吃亏的人，更喜欢既不让自己吃亏，也不让别人吃亏的人。这样的人，才聪明。

可惜是个病秧子，陆安眸色微微暗了一瞬，不能接手司徒维桢的兵，倒是个遗憾。不过转念一想，若是既聪明又孔武有力，那倒成了隐患了。

这边陆安还在思索，那边陆婉婉已经调好了琴，冲霍青黛一点头。霍青黛行了个万福，再站起身来，一双眼睛有了亮光。

她从小学唱，整个京城再找不到比赵姨娘更好的老师，唱歌是她在霍府那个昏暗角落里唯一的光芒。这是她的本领，她的自信，她的精神寄托，她最拿得出手的东西。

“伫倚危楼风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

果然，霍青黛一开口，在场所有人一下子屏声敛息，沉浸于她的歌声之中。四下静悄悄，连风吹草叶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陆婉婉手指在琴弦上翻飞，她也被这歌声震住了，手底下也是不自觉地就跟上了霍青黛的歌声，二人的乐思在一瞬间同步，琵琶声和歌声相交融，两股声音缠绵而上，飞过所有人的耳边。

正如霍青时知道的那样，陆安善音律，他在霍青黛开口的那一瞬，就不自觉的被霍青黛吸引去了目光。不管是音准还是强弱，不管是情感还是表达，霍青黛都做到了极致。

霍青时悄悄退下，来到陆闲身边，也不说话，就站在他身边静静听着看着。陆闲也没有看她，也没有说话，两人就这样并肩站着，看着由他们二人促成的这一幕。一切都尽在掌握。

……

霍青玉为霍青时端上糕点来，心疼地看着她大口大口地吃，又端了一杯茶递给她：“慢些吃慢些吃，怎么你去赴宴，却饿着肚子回来了？”

霍青时噎住，连忙接过茶水吞了一口，又皱了皱眉头。在皇宫中吃陆闲的喝陆闲的，那好茶就没断过，如今回来喝自家院子的茶，实在是有些不习惯了。听说霍豫立总有好茶，怎就不往这院子分上一些？

“估计他们也饿得不轻。”霍青时摇摇头，笑道，“他们听入了迷，谁也没注意院子外的黄狗窜了进来，竟是将我们桌上的烧鸡一扫而光。等青黛唱完，众人看着那景象，也是没了胃口。估计现在都在家里加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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