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欢喜债

“若是别人，断然想不到后面。”冯昭容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这个局很好，很完整，看起来我像是一个意外，才让贵妃浮现。可其实，我这个意外也被算在其中。正如你所说，若是别人，断然想不到后面。可是你的主子没想到，这个意外会是我。”

“后宫中那么多人，敌对势力彼此错杂，所以你的主子才想了这么一个连环计，好让后宫中不管是谁出这个面，都能让局继续进行下去。”霍青时沉声道，“可我是意外中的意外，我根本不是后宫中人，你的主子算了整个后宫，没算到我身上。”

“我爹是霍豫立，你应该听说过，大将军霍豫立。”霍青时道，“一年前，史廷尉乞骸骨还乡，肖廷尉上任，我消息闭塞，并不知道朝中换届一事，所以在你说廷尉卒是你们的人的时候，并没有怀疑。”

“可当我知道现任廷尉姓肖后，我才突然发现，贵妃不可能是幕后黑手，自然就推出了其他。”霍青时蹲在冯昭容面前，和她对视，“京城为官，姓肖的，只有一户，那就是肖毅。肖家是世家，肖毅的父亲曾经做过右将军。”

“所以呢？”冯昭容看着霍青时，“这能说明什么？”

“你知道肖毅的父亲怎么死的吗？”霍青时低声道。

冯昭容愣了：“怎么死的？”

“当年肖老爷子出征，和燕国交锋。燕国天时地利人和占尽，肖老爷子被围困燕国埋伏，发回急报来求援。可是朝中有人疑虑肖老爷子已经投降燕国，劝陛下拒绝支援。陛下听之任之，十日后，遂国将士全灭，肖老爷子被俘。”

“然后燕国发信，要求交换俘虏，用遂国俘虏的四名燕国密探来换肖老爷子。又有人提出拒绝交换。”

“最后燕国送来了肖老爷子的头颅。他死不瞑目。”

冯昭容听得打了一个寒噤：“这有什么关系？”

“拒绝换俘虏的，是贾忠。”霍青时冷声道，“他没有在朝上直言，所以没多少人知道这个消息。当初我爹霍豫立是去支援的最佳人选，所以我爹参与了全程密谈。也就是说，肖家和贾家是世仇，肖廷尉根本不会为贵妃所用。”

冯昭容听得汗毛竖起，她看着霍青时的表情，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她别过脑袋去，不再看她：“就算你知道了，又如何？你以为我真的会告诉你我的主子是谁吗？太可笑了。”

霍青时笑了一声：“你以为我白给你讲这么多故事？你以为我怎么知道你的底细？是你的情郎告诉我的。今日我遇见他，他还告诉我，你远在莲勺的一家老小，拜你所赐，全都死了。”

“你说什么！”冯昭容猛地回头，如凶神下凡，一双眼睛瞪得浑圆，仿佛要喷火，“你胡说！”

霍青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厉声道：“我骗你，你的情郎会骗你吗？你能为那位娘娘做事，无非是想保住一家老小和你情郎的命，如今你入狱，难道那位娘娘还会大发慈悲保你全家性命无忧吗？抓住你之后，这些日子你家老小所得的银子，难道没有人会查吗？那位娘娘，让你无后顾之忧啊。”

冯昭容恶狠狠地瞪着霍青时，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她睫毛一颤，两行热泪流了下来，眼泪滴在霍青时手上。

“我没有起死回生的本事，但我能保住你的命。”霍青时松开冯昭容，声音温柔了一些，“如今，你还是不打算告诉我那位娘娘是谁吗？”

良久，冯昭容闭上眼睛：“你真的……能救我？”

“我说……我说……”

霍青时松了一口气，静静看着冯昭容。冯昭容睁开眼，正欲开口，却惊恐地往霍青时身后看去。霍青时猛地一惊，连忙回头，只见一支短箭飞来，从霍青时的眼前飞过，正正贯穿冯昭容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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