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欢喜债

北离赶回成安时，感觉自己疲惫交加，前脚刚踏进竹室就端起茶壶喝了起来，很快就一壶见底，她又命人再去烹些茶来，顺便带点饭菜。

紫玉从没见北离这样急切过，不由得轻声笑道：“小姐这是去哪了？怎弄得这样狼狈？”说着她就将一身叠好的衣服放到北离面前。

说好了要将信送到萧王手里，结果白白的跑了一趟，北离心里面实在是觉得有些对不起婉贵妃。她想起侍卫说的话，萧王在她到兰祇之前就已经出发了，想必早已到了成安，这个时辰怕是已经见过楚笙了。

想到这里，北离猛地朝着屋外的方向走去，连衣服都没来的及换，临出门时，她见宫人正好将点心端了来，就从她们手上接过，匆匆往迎龙殿的方向去了。

迎龙殿大门紧闭，看来，萧王确实在里面，北离想还是先在这里等着，吃点糕点再说，拿了一块还没吃，就见迎龙殿的门打开了，北离以为是萧王出来了，不由得一悦，可看到来人是王公公时，她沮丧的低下了头。

可另一边、却是不同的场景。这王公公见到北离就一脸笑意的走过来，他道：“皇上刚让咱家去备些糕点，阁主就端来了，正好，也省得咱家再差人做了。”说着就要端北离手上的糕点，北离想到自己还一口没吃呢，就将盘子往后撤了一下说：“也不知皇上喜不喜欢这个口味，王公公还是再找人做些皇上爱吃的吧。”

这王公公看了一眼北离手上的糕点，笑声更浓了，他说：“巧了，这芙蓉糕正是皇上最爱吃的呢。”

北离心想，不会吧？以前他不是最讨厌芙蓉糕了吗？她想起之前为了让他吃一口她亲自做的芙蓉糕时，他那满脸抗拒的样子，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再碰了，就当她沉浸在回忆之时，忽然感觉手上空落落的，再一看，这王公公已经将芙蓉糕端走了。

到嘴的食物飞走了，北离叹了一口气，撇撇嘴摸着肚子说：“还得再委屈你一会了。”

迎龙殿中。

楚笙的脸色阴沉，甚至是有些发怒的看着楚萧，楚萧也不甘示弱，两人剑拔驽张。这王公公进来刚好见到这副场景，刚才还和和气气的，怎么一会功夫这气氛如此压抑，皇家的事由不得他揣测，他不敢多想，急忙放下芙蓉糕就走了。

王公公关上门的那一瞬，楚笙低沉道：“所以，你这次回来，是为了婉贵妃的死因？”

“是。”楚萧轻声应答。听楚萧这样坚决，楚笙忽然笑了一声：“果然，之前就有人说你与婉贵妃情投意合，娶她之前朕也想过问你，可你直接去了兰祇，一走数年，朕一直以为是谣言，原来那是真的。如今，你是来告诉朕，是朕夺了你心爱之人又害了她性命吗？”

楚萧闻声急忙跪下，他低头道：“臣万万不敢这么想，臣只是想知道，婉儿究竟为何会死？”

“她病了。”楚笙缓缓的说出几个字。

楚萧将拳头握紧，他抬起头来看着楚笙道：“还望皇兄如实相告。”楚笙看见他的眼里充满了哀伤，还夹杂着一丝愤怒，他想起了若即，他们的表情是如此像，他不想打破他心中爱人的形象，更不想告诉他，婉贵妃杀了先皇后，进而自杀。

思虑良久，楚笙依旧坚决的说道：“是朕没照顾好她，才让她就这样病逝了。”楚萧不知楚笙为何这样说，但他知道，婉贵妃自幼习武，身体康健，之前也并没有听说她有什么隐疾，她不可能就这样病了。但楚笙眼神坚定，定是不会再问出什么。

他站起来，低着头道：“那臣先告退了。”他甩袖离开，楚笙看着他，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当年若不是娶了婉贵妃，事情也不会到今天这地步。如今，他也难辞其咎。

听到门开了，北离急忙望去，见一男子脸色暗淡的走了出来，她觉得之前好像在哪见过他，再一想这不是今早路上的人吗？难不成他就是萧王？她正要迎上去，就听见楚笙说：“你怎么来了？”

被楚笙撞个正着，北离笑着点了一下头，刚好楚萧从她的身边擦身而过，路过她时，楚萧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睛眯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眼下楚笙在，她也不能去追，只好朝着楚笙走去，她笑道：“我只是想问问，芙蓉糕的味道还行吧。”

楚笙看了眼屋里的芙蓉糕，道：“原来，这是你带来的？所以，你来很久了？找朕有事？”

有事？自己好像真的没事找他，不过也不能什么也不说，她见楚笙向自己靠近了些，感觉现在距离太近，她都无法正常呼吸了，就向后退了一步，说：“只是问问皇上明日有没有时间，我刚作了一首新曲子。”

楚笙见北离向后躲，脸上有些失望，不过听到北离邀他听琴，他又笑道：“好，朕明日一定去。”

北离微微一笑，心中却是万般懊恼，经此一事，楚萧一定已经出宫了吧，看来只得再去一次兰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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