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如酒辛涩自知

“是…海小姐吗？”看她下了车我撑着伞走过去。

“嗯…”她轻轻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

怀着忐忑的心理，我看了看她。她的样子与脑海中的映像一点点吻合，我很确认她就是昨晚的那个女人。

只是她的样子有些疲惫，我这才反应过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连忙开口:“外面冷，进去再说…”

来到小包间，我将菜单递给她，她也没有推脱。等菜的时间里，我一直有些局促，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看完了手机，轻出了口气道:“终于忙完了…”

我没有看她，但我感觉她在注视着我。我们一声不吭，我被她盯的发毛，终于憋不住开口道:“那个…海小姐，给点什么？”

“随便…”

“看你开车过来的，就不喝酒了，大麦茶吧，天冷，喝点待会回去路上暖和一点。”我刚说完便觉得不妥，这饭都没吃，怎么能聊到回去，当即又开口尴尬笑道:“哈哈，你看我这嘴…不好意思啊。”

“没事，车里有空调，不冷。”她微微皱眉，似乎也是服了我这人。

“也是哦…海小姐，不是本地人吧？我看我们年龄差不多，这么年轻就能开上这么好的车，你也是来这做生意的？”

“算是半个本地人吧，我外婆家在这里，而我小时候有一半时间在这里生活，现在在这里上班。”

“海小姐工作很忙吗？下了班还要忙工作，也不容易。”

“工作总有忙或闲的时候，还有，你不觉得我们的话题更像是相亲现场吗？”

“抱歉，抱歉…”我一边摆手，一边尴尬的笑着。

这时服务员将点的涮菜都端了上来，而我也趁着这个功夫暗自在心里长出了口气。我深知自己是一个慢热的人，面对陌生人我会放不开，更何况对面还是一个女人。短短的一会我就感觉到她的淡定和自信，这与一向特立独行的我形成鲜明对比。

“不喝一杯吗？”她看向我又调侃道:“喝点暖和…”

“……还是不了，天冷我认了，喝酒误事，你看昨天就是个例子。对了，你男朋友没什么大碍吧？昨天的事我给你道个歉，这个钱的事…”

“昨晚的事吃完饭再说…”

接下来我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生活，她吃的很认真，虽然我们的筷子没停，但我却没有她那么从容，好像是她请我吃饭，她是主，而我是客。

感觉吃的差不多了，在经过反复斟酌之后，我放下筷子，我看向她开口道:“那个，我们聊聊正事吧。”

“行，如果说道歉的话就算了，刚才你已经道歉了。还有你可能是误会了，那人不是我的男朋友，我们的关系可能连朋友都算不上，他只是我一个长辈朋友的儿子。长辈觉得我们年纪相仿，想让我们认识认识。至于昨天晚上，出于长辈的面子我才会出现在那个酒吧里。”

“至于你把他打了，我也知道你是好意，其实不管怎样说白了，他进了医院跟我也没什么关系。相反我还要感谢你，昨天的事，家里已经知道，我们已经再没有关系。”

“所以…”我听着很明白，可是心里糊涂。

“所以，我觉得你大可不必为这事负责。就算要负责，你也已经受到了惩罚，你一个打工的这次进了派出所也够你以后长点心了。”

“哈哈，倒也是长心了，还是要谢谢你帮忙说了话，不然我可能现在还在局里关着呢。”

“没什么…”

“说到底，我都记不清昨晚到底是什么情况，其实我记得的就是我仗义出手，结果局里警察同志说我借机耍流氓，说你们是两口子。听你这么一说，还好不是…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那种男人…你也不可能看上。”

“哪种男人？你恐怕都不记得他长什么样了吧？你这感觉也够随便的。”

“这是男人的直觉…”

我们从店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她说家里还有事，就不陪我聊天了。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刚见面时我还一副谨言慎行的样子，可后来我发现她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也可能是同龄人话题比较多，以至于后面都是我不想让她走。

“你也早点回去吧，我就先走了…”她说完便摇上了车窗。

直到看不见她的尾灯，我才从怅然若失中回过神来，想到刚才自己的状态，不由一声苦笑。我不是一个爱聊天和会聊天的人，这一切都是孤独逼的。

一个人晃晃悠悠往家的方向走去，路过好又多超市的时候，我走了进去，买了两包黑利群。

这两年来我过得一直很拘谨，只有在陈湘身上我才舍得花钱，而自己平日里连烟都不敢抽超过20一包的，省下来的钱就是为了能早点买一辆车，然后有时间的话带她到北方看雪。

前段时间看到一个段子，说一个平日里生活的很拘谨的人突然有一天大手大脚起来，同事都以为他去偷去抢中彩票了，仔细一打听原来是分手了。当时只是散然一笑，现在才知道那段子一点都不好笑。

这算不算是初闻不识段中意，回想已是段中人…

只是现在一切好像都没了意义，这大概就是网上说的舔狗的结局吧。我除了身上这些年存了几万块钱，也算是孑然一身，就算有了买四轮的资本，却少了一起去远方的人，这才是最可笑的。

可是这样的笑话又能说给谁听呢？仔细一想身边连个深夜里陪酒的朋友都没有，更别说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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