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是采花贼

“姓名？”

我看着坐在我面前拿着笔等着我回答的民警回道：“佘…如来。”

“哼？如来？我看你就是个采花贼，名字起的倒是正派也不看看你德行！”

我喘着酒气，看了一眼对面形声皆厉的民警淡淡说道：“我…我怎么了？我承认，我是揍了那人两下，怎么就采…花贼了？大哥…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你看我像是坏人吗？”

“少说废话，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别多事。”他瞪了我一眼继续问道：“年龄？”

“二十五。”

“祖籍哪里？”

“身份证上不都有吗？”

“回答问题！”

“安徽…”

“做什么的？”

“快递…”

“为什么打人？”

我试着回想了一下刚才的经过，却怎么也回想不起来为什么打了那男的，于是我沉默着。

“如实交代！”

我用力皱了皱眉，也才勉强想到了什么便开口道：“我看见那男的在摸那女的屁股…那女的好像不是很情愿的样子，我就仗义出手了。”

“哦？你是怎么做的？”

“没怎么做，就那样把女的拉过来，给了那男的两拳。再然后就不知怎么被你们带到这了。”

“还给我装蒜！我看你就是占人家对象的便宜，被人家逮到了，动起了手脚。你可真行啊，当着人家男人的面你都敢，你胆挺肥啊…怎么？要我帮你回忆下吗？你可知道，你涉嫌猥亵，又酗酒打人，这些就够你在这里蹲上三个月了。我劝你老实交代。”

我一下清醒了许多，心里分析着这位民警说的话。我知道我是动手打了人，可喝的实在是太多了，具体的前因后果我都记不清了。可眼下我该怎么为自己澄清？我不禁有些慌了，要是真的这么不明不白的在这里蹲上三个月，那我该怎么办？我的工作？我的人生要被刻上污点，还有陈湘…我还没有得到答案，她怎么可以说走就走…

“不…不对…不是这样的。我没有占那女的便宜，我就是看那女的有点不愿意，那男的还在那纠缠，我就是想帮帮那女的。民警大哥，我确实是打了人，可我那是…总之我不能蹲在这里。”

“不死心是吧？这是刚才从那酒吧里调的录像，你看看…”

我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一把拿过手机，半晌我沉默了。

视频里的我确实是帮那个女的摆脱了纠缠，可后来我不知怎么了搂上了那女的的腰还说些什么，由于是监控我听不到声音，所以我也不清楚我当时说了什么，后来那男的推了我两下，指着我的鼻子像是骂了两句，然后我们两个就打在一起了，过程中我拿起一个空酒瓶砸到了那男的的头…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

我愣了一会后回过神开口道：“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说我干了什么对不起那女人的事。怎么能说我猥亵？民警大哥，你也看到了，一开始是那男的动手动脚，不是我。”

“那如果他们是两口子呢？”

两口子？我不禁懵了…怎么可能是两口子？虽然我根本不相信，可确实不排除有这种可能。

“我不信，我想要跟那两个人对证。”

“人都他妈的让你给打医院去了，你还对什么证？”

我一下没了脾气，低着头沉默着。

“怎么不说了？现在知道老实了？我是真瞧不上你们这种社会的残渣败类！没事吃饱了撑得尽他妈惹麻烦，真该！”

“哎哎！你怎么还爆上粗口了呢，老张，注意你的身份…”一旁做笔录的民警终于开口，他看了我一眼道：“佘如来，这件事先放一边，我问你，昨天晚上9点钟你在哪？有没有跟异性接触过？”

“我…我在我住的地方，如果说异性的话，那我跟我女朋友在一起。”

“你女朋友？你能联系上她吗？我们要她做个口供。”

我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昨晚我们分手了，我已经联系不上她了，我只知道她是今晚八点的飞机，现在应该在飞机上了吧…”

“我看他就是编的，哪有这么巧的的事？你前脚刚被我们逮到，后脚女朋友就跑了？我看他就是那个采花贼！”

我迷茫了，我女朋友走不走跟我是不是采花贼有什么关系？我突然想到昨天晚上跟陈湘如梦的一晚，难不成是这个原因？不是…这民警管的也太宽了吧？这你情我愿的事怎么就采花贼了？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一旁的民警又开口了：“是这样的，最近两个星期我们接到好几次报警，说在公园，小区被人猥亵，受害者说因为对方戴着口罩加上天比较黑看不清对方，只知道身高大概在一米八左右，我们看跟你身高很符合，所以调查一下。你放心，如果不是你我们自然不会冤枉你。”

“你们说的那个采花贼的事，真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一个月都没几天休息，每天都忙到很晚，我吃饱了撑的我去干那种遭天谴的事？我现在只想离开这里，明天还要工作。”

“那行！我们现在手上还没有直接证明，那个行事00不轨的人就是你，也没有资格干涉你的人身自由。你想离开也可以，给你个机会，我这里有今晚那名女子留的手机号，你可以给她打个电话，归根结底，这也只是你们双方的矛盾，不管什么原因，人家现在进了医院，你总要负责任。你打个电话看看人家愿不愿意私了，我们倒也希望这事就这么过去，大冬天的谁想跟你一块在这耗着？”

他说完将手机递给我了，我看了一眼手机，并没有接过去，也是在想着该怎么跟那个女人交流。

不一会电话通了，我听着手机里的喂喂声连忙拿到耳边:“喂…你好，那个…呃…我是今天那个动手打了人的人，非常抱歉，我…我可能喝多了…那位兄弟怎么样了？非常抱歉啊，这事是我的错，那个医药费我来承担。真的对不起…”

“嗯…知道了…还有事吗？”她的声音冷淡又有些疲惫。

我有些慌乱，倒是忘了打电话的最终目的，连忙开口道:“这样，我现在在公安局，民警大哥说我如果想出去，需要你们的同意，我真的错了，求你了…你们的损失算我一个人的，我真的不能待在这里，拜托你了，改天我一定当面道歉…这次放过我…真的拜托了…”

我别过头，不让民警看着我恳求的脸。我听着手机里的声音，对方犹豫了好一会才开口道:“行…你把手机给那位民警，我来跟他说。”

听完她的话，我暗松了口气，转过头看了眼民警将手机递给了他。他接过断断续续的说着什么，我已经没有心思再听下去。我揉着眉头不免有些痛苦，痛苦现在一团糕的自己。

糟糕到现在的我已经不奢求去挽留陈湘，如果她知道我现在的样子，一定会觉得离开我是正确的选择，她不会有一丝波澜，她也不必有波澜，因为在她心里我应该一直都是这个落魄的样子，再差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她说过，这世上任何的不公，不如意，都是当事者能力不足所致…她深信不疑，我心有不甘，又无力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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