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酒和电话

在要姑娘电话号码这一事情上 ，不论是雄赳赳气昂昂的壮美，还是看上去吊儿郎当的小红无疑都吃了那位姑娘的闭门羹。对于古董几个人来说是一次彻底的失败，直到最后快集合的时候大头路过才算是了解到了那位姑娘的名字和一些基本资料。

“你是怎么知道的？”橘子有点好奇的问到。

“我有一个同学和她一个班，之前也有人问来着。”大头转头对古董说，“没事，等下军演完了找我同学找她要号码，结束的时候直接来找我就行了。”

此时此刻橘子等人才算恍然大悟，真正体会到了那句号称是最符合国情的一句话：能力，外观，态度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得在关键的地方有人的真正意义，并且决定以后都得贯彻落实到位。

古董低头娇羞好像一个等待揭开盖头的姑娘，大伙不忍直视地四散去各自位置上集合准备开始军训最后的流程。

七月流火又恰逢下午三四点钟光景，太阳底下的操场上几乎所有人都是一头一脸暖洋洋的油汗。

“啊…”发出声音的是小未独有的降调叹气，黑着一张脸嘴里念念有词的咒骂着校领导速度比某种卵生水陆两栖动物还要慢。

古董黑着脸眯着眼扫视着对面的方阵，不知道在寻找什么。

壮美黑着脸不说话。

橘子黑着脸发呆。

要问为什么大家都黑着脸？

军训下来的人都知道，晒的。

当然小红除外，他没晒但此时也黑着脸，“吊的，早知道老子最后一天也不来了，热死晒死还累死…”

队伍往前挪了挪。

“好像快到咱们了…要喊的口号是什么来着？”橘子问。

众所周知每个方阵从主席台前面经过的时候总是要喊一些类似于努力拼搏，不畏艰险，坚持到底的口号。虽然是陈词滥调，但是什么样的人喜欢听什么样的话，王八也就和绿豆对上眼。于是在踢着正步走过主席台的时候大家都把口号都喊的咬牙切齿的，感觉在被折磨了这么久之后这个是唯一在公共场合可以冲着领导发发怨气而且还会被其认为是有奋斗精神的机会。

当然踢正步的时候也会用上平时训练偷懒留下的力气，就为了多扬起点跑道上的灰尘。秉承着宁杀错不放过的精神，也不顾紧随其后的方阵幽怨眼神。接着后方也是为了报复一样，再踏的重一点，重一点…恶性循环…直到后来领导们有的拿出了纸巾和手帕来遮住脸上的苦笑。

所以从远处看主席台附近永远是飘渺得让人无法靠近也不想靠近的样子。

直到最后一个方阵走完回到原来的位置上，院长才开始发言总结军训成果。

“这次的军训，首先要感谢部队的教官们不辞辛劳的…”院长按照套路出着牌。

“帮助院领导残害我们幼小的心灵和娇弱的身体。”橘子接下语。

“同学们的坚持努力我们都看到了…”院长继续喊话。

“你敢让军训不算学分，我就敢不来。”橘子反驳。

“我们一起流汗…一起…”

“搞的好像他们也军训了似的…”橘子转头对壮美说。

“你不累么？”壮美问到。

“我更气这货还没说完，渴死了。”橘子回答。

“别死啊。你的可乐小姐还在等你去临幸呢，等下散了去买点喝吧。”壮美提议。

“好的，我按捺不住想要一亲芳泽的心了。”橘子略显激动的赞同。

…

“谢谢教官们，谢谢同学们，谢谢大家…解散！”

当最后两个字透过话筒经由喇叭传到学生们的耳朵里的时候，橘子万分庆幸生在了这样一个科技时代。

中国人多的这个国情在某些特定的场合让人深有体会，比如下课之后的食堂超市小卖部，放假时候的火车站汽车站旅游景点，当然也包含了各种散场。电影散场，演出散场，酒席舞会散场，人们一窝蜂的涌出通道出口那感觉就好像撒出一泡憋了很久终于找到厕所的尿一样。

军训结束之后学校给了所有的学生两天的假期准备即将到来的让新生万分期待的课程，这种时间段正好给家近的同学回家休养，给刚在学校的认识的少男少女们交流感情，给想犯事的同学踩点，给夜子上网…

夜子下军训后用最快的速度去了网吧开了机器挂上游戏，在他看来网吧又有空调又能娱乐的功能实在是好过室温高导致的人热然后人散热在散发回室内的死循环的寝室不知道多少倍。还是我聪明，夜子想到。

此时橘子在寝室抽着烟喝着并不怎么冰的可乐，小未趴在阳台上打望对楼的女生寝室看有没有机会看到希望看的，小红在洗澡，壮美在等小红洗澡结束自己去洗，胖子不知去向。

“喂，壮美。”橘子百无聊赖地喊道。

“嗯？”

“小红洗完还要一会儿呢，你这么早脱了是在炫耀什么吗？”橘子看着在一旁时不时扭腰压腿的壮美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还不累么？小未在阳台上，门又开着，对过是女生楼。什么叫春光乍泄…”

“懂什么，这叫资本。练了好久就等着这个时候拿出来，给姑娘们养养眼。这种公益性的事业是需要坚持的，指不定就有喜欢的来和咱们寝室联个谊什么的。到时候你们谢我都来不及。”壮美依旧自信满满。

“问题是你这一身肉看的我都饿了…”橘子说。

“你妹的就知道吃，吃货是没有前途的。”壮美理直气壮地指责道。

“我也饿了。”小未回头。

“…”

“看妹子没饱？”橘子问。

“没啥好看的。”小未耸耸肩。

“我好了，谁第二个？”小红湿答答的出现在寝室门口。

“我去。”壮美一蹦一跳的拿着盆出了寝室。

“小伙子身材不错嘛。”小未走过去拍了下小红的屁股。

“天生的。”这是小红做的简洁有力的回答。

“你也不穿衣服？”橘子问。

“着什么急，对面的小姑娘还没看够。”小红不紧不慢的擦着头发。

“你和壮美是什么关系…”橘子无奈。

“啊…我身上难受死了，一个寝室对一个浴室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小未挠着后背。

“你可以和壮美一起啊。”小红说。

“对哦。鸳鸯浴！壮美我来了！”小未扭着就去出了寝室。

橘子走到门边靠着，等着听壮美的惨叫声…

在所有人打扮的人模狗样儿之后，小部队向学校门口的小餐馆出发。

“胖子说去吃自助烧烤了。”橘子挂了电话。

“夜子说，网吧门口等咱们。”壮美挂了电话。

“古董说，他现在心情不好想喝酒。”小红说。

“你不是没打电话么？怎么知道的？”橘子问。

“你看。”小红顺手一指。

之间古董迎面走来，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花花绿绿的不知道装了什么。

“大头不是说要带古董去要号码的吗？”小未问到。

“看那样子估计是没戏。”橘子回答。

“叫上他吧。”壮美说。

众人点头。

就这样坐在小饭店的人数依旧是六个。

桌子上啤酒数瓶，小菜没有。

“怎么没有素菜？”橘子看着菜单问。

“我进化了这么多年可不是为了吃草的。”古董说。

“加个青菜香菇吧。”小红说。

橘子在菜单上写写划划，学校门口的小饭店基本都是自己写菜单。“老板菜点好了。”

“好叻！这就来这就来。”老板快乐的搓着手接过菜单看了一眼。“呃…同学你写的什么？”

“糖醋里脊。”

“哦，那这个呢？”

“椒盐排条。”

“哦，那这个？”

“这都不认识？红烧肉。”

“那这个…”

直到最后几乎将所有的菜名都重新写了一遍，才满头大汗的去厨房下单。

“难怪只能当小老板，字都不认识。”众人心想。

“这字写成这样还有学上，老天爷是有多不开眼。”老板心想。

人不多，上菜的速度很快，一桌子人举杯开始，吃喝吹牛。话题自然就有关到了下午要号码的事情上。

“要到没有？”壮美问。

“嗯。”

“打了没？”

“还没来及。”

“为什么？”

“心里没有准备。”

“你都琢磨一个下午了，还没准备哄谁呢。”

“我是怕人家姑娘接到我电话心里没有准备。”

“…”

有时候就是这样，最开始时的陌生，到了发现确定要住在一起时的那种肯定，相熟，最后无话不说都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这期间有惊喜，有平淡，有的是磨难忐忑，也有的是顺利平坦，有开心有难过，但始终都是人生精彩的一部分。

这就大概就叫青春。

开心的时候总是容易过量，军训结束大家的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就很开心。喝的不多，但都有了几分微醺的感觉。饭菜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几乎全部吃光，几人决定打道回府。

“老板算账。”古董喊到。

“我的青菜香菇…”小红不记得有吃到自己点的菜。

“电话号码…打…”橘子靠在椅子上对古董咕哝着。

“我肯定是过敏了。”壮美从脸一直红到脖子。

夜子翻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有点热。”小未说。

喝酒众生相，有人说能从喝酒看出人的个性，橘子是压根不相信的。像小红和小未，这两人脸色基本没变，壮美红的不正常是担心过敏，夜子不说话，喝了一瓶多就醉了，古董一声不吭闷头大发财。这根本就什么都看不出来。

结完帐几人出了饭店，太阳已经快下山了橘黄色的光从学校教学楼的方向照射过来让几人觉得酒气就这么发了出来，壮美装醉勾住了橘子的脖子。古董一摇三晃偶尔打个嗝。小红在玩手机，小未东张西望。

“你怎么还往网吧走？”橘子回头时发现夜子掉队了。

“刚才挂机，去关会员，我是个勤俭持家的男人…”夜子有些晃悠。

“哦…”几人继续向前走。

“我决定了！”古董突然回头，“我要打电话给那姑娘。”然后掏出手机开始拨号。

“酒壮怂人胆。”小红简明扼要的给出了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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