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归来

“高队！您。。。”

和龙正刚一样，倪娜在看到高振麟的一瞬间也变得语无伦次起来。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你越是想要拼了命的让自己保持冷静，你就越会感觉到自己的舌头已经颤抖到无法受到大脑控制，甚至到了最后你的语言表达系统基本上就崩溃了。

倪娜本是带着刚刚与秦雅面对面交锋的不败战绩激动的赶回来交差的，可是在当看到高振麟就那样真实的站在她的面前的时候，她才真的懂得了什么叫做情到深处竟无语凝噎。

揉了揉眼睛，倪娜快步的走上前去，然后轻轻的拥抱了高振麟一下。这个成熟的男人一直是倪娜心中最亲切的兄长，倪娜从他的身上能够看到作为一名刑警应该具备的所有优秀的品质。所以，当这个许久未见的男人再一次出现在大家的生活中的时候，又怎能不令人激动万分？

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吧？！

倪娜看了看一脸满是勉强的微笑的高振麟，然后又看了看曹香成那消瘦的背影忍不住的唏嘘起来。倘若不是两年前的那起案件，这两个曾经的王牌搭档又怎会在一夜之间变成了互不相识的陌路之人？

假如说两年前，高振麟引咎离开了刑侦大队是对那段多年来的深厚友情画上一个句点的话，那么今时今日高振麟却真实的出现在曹香成的办公室里，这又在表达着什么？

“哦，对了，高队。。。”

毕竟姜还是老的辣，龙正刚明显的感觉到了整间屋子里正在慢慢扩散的尴尬气氛。既然曹香成和高振麟谁都不愿意多说一句话，倪娜这个丫头又在哪里胡猜乱想不问世事，那么这个率先打破沉默的任务自然就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然而，还未等自己把话说完，高振麟却似有意识的伸出手打断了自己。怎么？莫非自己开口的不是时候？可是不会啊，今天要是一直这么耗下去的话，那工作就无法继续下去了啊！

“正刚啊，别再叫我高队了，就叫我老高吧！”

说完这话，高振麟拍了拍一脸惊讶的龙正刚，然后就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龙正刚本来还想要说些什么，可是他分明从高振麟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哀怨，也正是这让人心碎的眼神打消了龙正刚说下去的想法。

也难怪高振麟会做出这样的反应，换做是谁一下子从一个很高的荣誉顶峰猛的摔下来的话，他一定无法承受这种如过山车一般的落差。

“我知道你想要问些什么，这些还是由我还来告诉你们吧！”

龙正刚正要拉出一把椅子坐下，高振麟却让人倍感意外的开口说话了。曹香成也没有想到高振麟会突然说出这些，他猛的转过头冷冷的看着高振麟，他那双鹰隼一般锐利的双眼似要将高振麟完全的压制到沉默。

高振麟也在看着曹香成，只不过他的眼神中更多的是期待，期待得到曹香成的认可。屋子里的气氛顷刻之间又回到了不久前的冰冻与尴尬。倪娜和龙正刚也长大了嘴巴瞅着这两个怪异的人，但是他们知道自己不能够出声，至少在这两个怪人说话之前必须保持沉默——他们要做的只是静静的看这场戏就好了。

这场戏。无关输赢。

然而，几秒钟过去之后，曹香成的眼神中忽然多了一丝无奈，他终究还是没有拗过自己内心那颗无法说服的心。他明明希望高振麟说些什么，可是他就是过不去曾经那伤痛的经历。

“两年前。。。”

高振麟说着这话的同时，眼睛一直都为未离开站在角落里的曹香成，当然曹香成的眼睛此时也在看着他，这两个人似乎又回到了曾经的默契。

似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高振麟的话匣子刚刚打开便停住了。他略微的思考了一下，然后又继续说了下去。

“离开警局之后，我便直接回到了乡下老家。在城市快节奏的生活让我早就感到了疲惫，离开这里也算是了却了我的心愿吧！”

听到这里，曹香成的眼眶不禁的开始湿润起来。他听得出高振麟在说着这话的时候其实内心里也在狠狠的纠结着，只不过他不想那样直白的表露心声而已。没有谁比曹香成更加了解高振麟之所以离开警局的真正原因，现如今高振麟这一番话让曹香成的内心升腾起一份温暖，这是两年来他第一次会因为高振麟而产生的情愫。

“回到乡下之之后，那里的空山鸟语，纯净气息让我找到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舒适。我也很享受在乡下瓜田李下的平凡生活。。。。。。。”

高振麟并没有留意到曹香成在听到这些话的反应，短促的停顿之后他又继续了自己的讲述。有意无意的，他还是将视线落在了曹香成的身上，而那一滴从曹香成眼眶中不经意落下的泪水猛的刺痛了他的心。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能够在说下去了，因为曹香成一定会从这话语中听出些特别的意思。

果然，高振麟确实是那个最了解曹香成的人，他也是最能体会到曹香成情感变化的那个人。

“该死！”

狠狠地，曹香成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无法饶恕的错误。抬眼看了一下高振麟，曹香成正对上了一双充满着铁血柔情的眼睛，高振麟也一定看出了自己的内心所想吧！

“高队。。。高警官是我请来协助办案的！”

如惊雷一般，也如所有人一直期待的那样，曹香成没有让高振麟继续把话说下去，而是亲自将这屋内所有人的疑惑解开。

房间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只不过这一次所有人都知道了他们原本就应该明白的事情。也就是这沉默让所有人的记忆一下子回到了两年前那个让人无法忘记的夜晚。

还有那个已经逝去的美丽的身躯与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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